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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 天龍八部 > 第九章 換巢鸞鳳

第九章 換巢鸞鳳(2 / 5)

鐘萬仇正自怒不可遏,聽得段正淳如此出言譏刺,刷的一聲,拔出腰間佩刀,便往鐘靈頭上砍落,喝道:“氣死我了,我先殺了這賤人再說。”

驀地里一條長長的人影飄將過來,迅速無比的抱住鐘靈,便如一陣風(fēng)般倏然面是過,已飄在數(shù)丈之外。嗒的一聲響,鐘萬仇一刀砍在地下,瞧抱著鐘靈那人時,卻是‘窮兇極惡’云中鶴,怒喝:“你……你干什么?”

云中鶴笑道:“你這個女兒自己不要了,就算已經(jīng)砍死了,那就送給我吧。”說著又飄出數(shù)丈。他知別說保定帝和黃眉僧的武功遠勝于己,便段正淳和高升泰,也均是了不起的人物,是以打定主意抱著鐘靈便溜,眼見巴天石并不在場,自己只要施展輕功,這些人中便無一追趕得上。

鐘萬仇知他輕功了得,只急得雙足亂跳,破口大罵。保定帝等日前見過他和巴天石繞圈追逐的身手,這時見他雖然抱著鐘靈,仍是一飄一幌的輕如無物,也都奈何他不得。

段譽靈機一動,叫道:“岳老三,你師父有命,快將這個小姑娘奪下來。”南海鱷神一怔,怒道:“媽巴羔子,你說什么?”段譽道:“你拜了我為師,頭也磕過了,難道想賴?你說過的話是放屁么?你定是想做烏龜兒子王八蛋了!”南海鱷神橫眉怒目的喝道:“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shù),你是我?guī)煾副阍鯓樱坷献訍缹⑵饋恚B你這師父也一刀殺了。”段譽道:“你認了便好。這個姓鐘的小姑娘是我妻子,就是你的師娘,快去給我奪回來。這云中鶴侮辱她,就是辱你師娘,你太也丟臉了,太不是英雄好漢了。”

南海鱷神一怔,心想這話倒也有理,忽然想起木婉清是他妻子,怎么這姓鐘的小姑娘也是他的妻子了?問道:“究竟我有幾個師娘?”段譽道:“你別多問,總而言之,倘若你奪不回你這個師娘,你就太也丟失臉。這里許多好漢個個親眼有看見,你連第四惡化人云中鶴也斗不過,那你就降為第五惡人,說不定是第六惡化人了。”要南海鱷神排名在云中鶴之下,那比殺了他的頭還要難過,一聲狂吼,拔足便向云中鶴趕去,叫道:“快放下我?guī)熌飦恚 ?

云中鶴縱身向前飄行,叫道:“岳老三真是大傻瓜,你上了人家大當(dāng)啦!”南海鱷神最愛自認了不起,云中鶴當(dāng)著這許多人的面說他上了人家的當(dāng),更令他怒火沖天,大叫:“我后老二怎會上別人的當(dāng)?”當(dāng)即提氣急追。兩人一前一后,片刻間已轉(zhuǎn)過了山坳。

鐘萬仇狂怒中刀砍女兒,但這時見女兒為惡徒所擒,畢竟父女情深,又想到妻子問起時無法交代,情急之下,也提刀追了下去。

保定帝當(dāng)下和群豪作別,一行離了萬劫谷,逕回大理城,一齊來到鎮(zhèn)南王府。華赫艮、范驊、巴天石三人從府中迎將出來,身旁一個少女衣飾華麗,明媚照人,正是木婉清。

范驊向保定帝稟報華赫艮挖掘地道、將鐘靈送入石屋之事,于救出木婉清一節(jié)卻含糊帶過。眾人才知鐘萬仇害人不成,反害自己,原來竟因如此,盡皆大笑。

那‘陰陽和合散’藥性雖然猛烈,卻非毒藥,段譽和木婉清服了些清瀉之劑,又飲了幾大碗冷水,便即消解。

午間王府設(shè)宴。眾人在席上興高采烈的談起萬劫谷之事,都說此役以黃眉僧與華赫艮兩人功勞最大,若不是黃眉僧牽制住了段延慶,則挖掘地道非給他發(fā)覺不可。

刀白鳳忽道:“華大哥,我還想請你再辛苦一趟。”華赫艮道:“王妃吩咐,自當(dāng)遵命。”刀白鳳道:“請你派人將這條地道去堵死了。”華赫艮一怔,應(yīng)道:“是。”卻不明她的用意。刀白鳳向段正淳瞪了一眼,說道:“這條地道通入鐘夫人的居室,若不堵死,就怕咱們這里有一位仁兄,從此天天晚上要去鉆地道。”眾人哈哈大笑。

木婉清隔不多久,便向段譽偷眼瞧去,每當(dāng)與他目光相接,兩人立即轉(zhuǎn)頭避開。她自知此生此世與他已休想成為夫婦,想起這幾天兩人石子屋共處的情景,更是黯然神傷。只聽眾人談?wù)撶婌`要成為段譽的姬妾,又說她雖給云中鶴擒去,但南海鱷神與鐘萬仇兩人聯(lián)手,定能將她救回,又聽保定帝吩咐褚古傅朱四人,飯后即去打探鐘靈的訊息,設(shè)法保護,木婉清越聽越怒,從懷中摸出一只小小金盒,便是當(dāng)日鐘夫人要段譽來求父親相救鐘靈的信物,伸手遞到段正淳面前,說道:“甘寶寶給你的!”

段正淳一愕,道:“什么?”木婉清怒道:“是鐘靈這小丫頭的生辰八字。”持著金盒將段譽一指,又道:“甘寶寶叫他給你。”

段正離接了過來,心中一酸,他早認得這金盒是當(dāng)年自己與甘寶寶定情之夕給她的,打開盒蓋,見盒中一張小小紅紙,寫著:“已未年十二月初五丑時”九個小字,字跡歪歪斜斜,正是甘寶寶的手筆。

刀白鳳冷冷地道:“那好得很啊,人家反女兒的生辰八字也送過來了。”

段正淳翻過紅紙,只見背后寫著幾行極細的小字:“傷心苦候,萬念俱灰。然是兒不能無父,十六年前朝思暮盼,只待君來。迫不得已,于乙未年五月歸于鐘氏。”字休纖細,若非凝目以觀,幾乎看不出來。段正淳想起對甘寶寶辜負良深,眼眶登時紅了,突然間心仿一動,頃刻間便明明了這幾行字的含義:“寶寶于乙未年五月嫁給鐘萬仇,鐘靈卻是該年十二月初五生的,多半便不是鐘萬仇的女兒。寶寶苦苦等候我不至,說‘是兒不能無父’,又說‘迫不得已’而嫁,自是因為有了身服,不能未嫁生兒。那么鐘靈這孩兒卻是我的女兒。正是……正是那時候,十六年前的春天,和她歡好未滿一月,便有了鐘靈這孩兒……”想明白此節(jié),脫口叫道:“啊喲,不成!”

刀白鳳問道:“什么不成?”段正淳搖搖頭,苦笑道:“鐘萬仇這家伙……這家伙心術(shù)太壞,安排了這等毒計,陷害我段氏滿門,咱們決不能……決不能跟他結(jié)成親家。此事無論如何不可!”刀白鳳聽他這幾句吞吞吐吐,顯然是言不由衷,將他手中的紅紙條接過來一看,微一凝思,已明其理,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道:“原來……原來,哈哈,鐘靈這小丫頭,也是你的私生女兒。”怒氣上沖,反手就是一掌。段正淳側(cè)頭避開。

廳上眾人俱都十分尷尬。保定帝微笑道:“既是如此,這事也只好作為罷論了……”

只見一名家將走到廳口,雙手捧著一張名帖,躬身說道:“虎牢關(guān)過彥之過大爺求見王爺。”段正淳心想這過彥之是伏牛派掌門柯百歲的大弟子,外號叫作‘追魂鞭’,據(jù)說武功頗為了得,只是跟段家素?zé)o往來,不知路遠迢迢的前來何事,當(dāng)即站起身來,向保定帝道:“這人不知來干部什么,兄弟出去瞧瞧。”

保定帝微笑點頭,心想:“這‘追魂鞭’來得巧,你正好乘機脫身。”

段正淳走出花廳,高升泰與褚、古、傅、朱跟隨在后。踏進大廳,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漢子坐在西首椅上。那人一身喪服,頭戴訂冠,滿臉風(fēng)塵之色,雙目紅腫,顯是家有喪事、死了親人,見到段正淳進廳,便即站起,躬身行禮,說道:“河南過彥之拜會見王爺。”段正淳還禮道:“過老師光臨大理,小弟段正淳未曾遠迎,還乞恕罪。”過彥之心想:“素聞大理段氏兄弟大富大貴而不驕,果然名不虛傳。”說道:“過彥之草野匹夫,求見王爺,實是冒昧。“段正淳道:”‘王爺’爵位僅為俗人而設(shè)。過老師的名頭在下素所仰慕,大家兄弟相稱,不必拘這虛禮。”引見高升泰后,三人分賓主坐下。

過彥之道:“王爺,我?guī)熓逶诟霞木由蹙茫阏埜嬷埑鲆灰姟!倍握緩d道:“過兄的師叔?”心想:“我府里那里有什么杖牛派的人物?”過彥之道:“敝師叔改名換姓,借尊府避難,未敢向王爺言明,實是大大的不敬,還請王爺寬洪大量,不予見怪,在下這里謝過了。”說著站起來深深一揖。段正淳一面還禮,一面思索,實想不起他師叔是誰?

高升泰也自尋思:“是誰?是誰?”驀地里想起了那人的外號和姓氏,心道:“必定是他!”向身旁家丁道:“到帳房去對霍先生說,河南追魂鞭過大爺?shù)搅耍幸o事稟告‘金算盤’崔崔老前輩,請他到大廳一敘。”

那家丁答應(yīng)了進去。過不多時,只聽得后堂踢踢蹋蹋腳步聲響,一個人拖泥帶水的走來,說道:“你這一下子,我這口閑飯可就吃不成了。”

段正淳聽到‘金算盤崔老前輩’這七字,臉色微變,心道:“難道‘金算盤崔百泉’竟是隱跡于此?我怎地不知?高賢弟卻又不跟我說?”只見一個形貌猥瑣的老頭兒笑嘻嘻的走出來,卻是帳房中相助昭管雜務(wù)的霍先生。此人每日不是在醉鄉(xiāng)之中,理是與下人賭錢,最是憊懶無聊,帳房中只因他錢銀面上倒十分規(guī)矩,十多年來也就一直容他胡混。段正淳大是驚訝:“這霍先生當(dāng)真便是崔百泉?我有眼無珠,這張臉往那里擱去?”幸好高升泰一口便叫了出來,過彥之還道鎮(zhèn)南王府中早已眾所知曉。

那霍先生本是七分醉、三分醒,顛顛倒倒的神氣,眼見過彥之全身喪服,不由得吃了一驚,問道:“你……怎么……”過彥之搶上幾步,拜倒在地,放聲大哭,說道:“崔師叔,我?guī)煛瓗煾附o人害死了。”那霍先生崔百泉神色立變,一張焦黃精瘦的臉上霎時間全是陰鷙戒備的神氣,緩緩的道:“仇人是誰?”過彥之哭道:“小侄無能,訪查不到仇人的確訊,但猜想起來,多半是姑蘇慕容家的人物。”崔百泉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恐懼之色,但懼色霎息即過,沉聲道:“此事須得從長計議。”

段正淳和高升泰對望一眼,均想:“‘北喬峰,南慕容’,他伏牛派與姑蘇慕容氏結(jié)上了怨家,此仇只怕難報。”

崔百泉神色慘然,向過彥之道:“過賢侄,我?guī)熜秩绾紊硗鰵w西,經(jīng)過情由,請你詳述。”過彥之道:“師仇如同父仇,一日不報,小侄寢食難安。請師叔即行上道,小侄沿途細稟,以免耽誤了時刻。”崔百泉鑒貌辨色,知他是嫌大廳上耳目人多,說話不便,倒不爭在這一時三刻的相差,心下盤算:“我在鎮(zhèn)南王府寄居多年,不露形跡,那料到這位高侯爺早就看破了我的行藏。我若不向段王爺深致歉意,便是大大得罪了段家。何況找姑蘇慕容氏為師兄報仇,決非我一力可辦,若得段家派人相助,那便判然不同,這一敵一友之間,出入甚大。”突然走到段正淳身前,雙膝跪地,不住磕頭,咚咚有聲。

這一下可大出眾人意料之下,段正淳忙伸手相扶,不料一扶之下,崔百泉的身子竟如釘在地下般,牢牢不動。段正淳心道:“好酒鬼,原來武功如此了得,一向騙得我苦。”勁貫雙臂,往上一抬。崔百泉也不再運力撐拒,乘勢站起,剛站直身子,只感周身百骸說不出的難受,有如一葉小舟在大海中猛受風(fēng)濤顛簸之苦,情知是段正淳出手懲戒。他想我若運功抵御,鎮(zhèn)南王這口氣終是難消,說不定他更疑心我混入王府臥底,另有奸惡圖謀,乘著體內(nèi)真氣激蕩,便即一交坐倒,索性順勢仰天摔了下去,模糊狼狽已極,大叫:“啊喲!”

段正淳微微一笑,伸手拉他起身,拉中帶捏,消解了他體內(nèi)的煩惡。

崔百泉道:“王爺,崔百泉給仇人逼得無路可走,這才厚顏到府上投靠,托庇于王爺?shù)耐拢偹慊畹浇袢铡4薨偃丛蛲鯛斖侣墩嫦啵瑢嵤亲镌撊f死。”

高升泰接口道:“崔兄何必太謙?王爺早已知道閣下身份來歷,崔兄既是真人不露相,王爺也不叫破,別說王爺知曉,旁人何償不知?那日世子對付南海鱷神,不是拉著崔兄來充他師父嗎?世子知道合府之中,只有崔兄才對付得了這姓岳的惡人。”其實那是段譽拉了崔百泉來冒充師父,全是誤打誤撞,只覺府中諸人以他的形貌最是難看猥崽,這才拉他來跟南海鱷神開個玩笑。但此刻崔百泉聽來,卻是深信不疑,暗自慚愧。

高升泰又道:“王爺素來好客,別說崔兄于我大理絕無惡意陰謀,就算有不利之心,王爺也當(dāng)大量包容,以慶相待到。崔兄何必多禮?”言下之意是說,只因你并無劣跡惡行,這才相容至今日,否則的話,早已就料理了你。

崔百泉道:“高侯爺明鑒,話雖如此說,但姓崔的何以要投靠王府,于告辭之先務(wù)須陣明才是,否則太也不夠光明。只是此事牽涉旁人,崔百泉斗膽請借一步說話。”

段正淳點了點頭,向過彥之道:“過兄,師門深仇,事關(guān)重大,也不忙在這一時三刻。咱們慢慢商議不遲。”過彥之還未答應(yīng),崔百泉已搶著道:“王爺吩咐,自當(dāng)遵命。”

這時一名家將走到廳口躬身道:“啟稟王爺,少林寺方丈派遣兩位高僧前來下書。”少林寺自唐初以來,即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段正淳一聽,當(dāng)即站起,走到滴水檐前相迎。

只見兩名中年僧人由兩名家將引導(dǎo),穿過天井。一名形貌干枯的僧人躬身合什,說道:“少林寺小僧慧真、慧觀,參見王爺。”段正淳抱拳還禮,說道:“兩位遠道光臨,可辛苦了,請廳上奉茶。”

來到廳上,二僧卻不就座。慧真說道:“王爺,貧僧奉敝寺方丈之命,前來呈上書信,奉致保定皇爺和鎮(zhèn)南王爺。”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沒紙包裹,一層層的解開,露出一封面黃皮書信,雙手呈給段正淳。

段正淳接過,說道:“皇兄便在此間,兩位正好相見。”向崔百泉與過彥之道:“兩位請用些點心,待會再行詳談。”當(dāng)下引著慧真、慧觀入內(nèi)。

其時保定帝已在暖閣中休矩,正與黃眉僧清敬對談,段譽坐在一旁靜聽,見到慧真、慧觀進來,者站起身來。段正淳送過書信,保定帝拆開一看,見那信是寫給他兄弟二人的,前面說了一大段什么‘主慕英名,無由識荊’、‘威鎮(zhèn)天南,仁德廣被’、‘萬民仰望,豪杰歸心’、‘闡護佛法,宏揚圣道’等等的客套話,但說到正題時,只說:“敝師弟玄悲禪師率徒四人前來貴境,謹以同參佛祖、武林同道之誼,敬懇賜予照拂。”下面署名的是‘少林禪寺釋子玄慈合什百拜’。

保定帝站著讀信,意思是敬重少林寺,慧真和慧觀恭恭敬敬的在一旁垂手侍立。保定帝道:“兩位請坐。少林方丈既有法諭,大家是佛門弟子,武林一脈,但教力所能及,自當(dāng)遵命令。玄悲大師明曉佛學(xué),武功深湛,在下兄弟素所敬慕,不知大師法駕何時光臨?在下兄弟掃榻相候。”

慧真、慧觀突然雙膝跪地,咚咚咚咚的磕頭,跟著便痛哭聲失聲。

保定帝、段正淳都是是一驚,心道:“莫非玄悲大師死了。”保定帝伸手扶起,說道:“你我武林同道,不能當(dāng)此大禮。”慧真站直身子,果然說道:“我?guī)煾笀A寂了。”保定帝心想:“這能書信本是要玄悲大師親自送來的,莫非他死在大理境內(nèi)?”說道:“玄悲大師西歸,佛家門少一高僧,武林失一高手,實深悼惜。不知玄悲大師于何日圓寂?”

慧真道:“方丈師伯月前得到訊息,‘天下四大惡人’要來大理跟皇爺與鎮(zhèn)南王為難。大理段氏威鎮(zhèn)天南,自不懼他區(qū)區(qū)‘四大惡人’,但恐兩位不知,手下的執(zhí)事部虱中了暗算,因此派我?guī)煾嘎释拿茏樱皝泶罄矸A告皇爺,并聽由差遣。”

保定帝好生感激,心想:“無怪少林派數(shù)百年來眾所敬服,玄慈方丈以天下武林安危為己任,我們中無在南鄙,他竟也關(guān)心及之。他信上說要我們照拂玄悲大師師徒,其實卻是派人來報訊助拳。”當(dāng)即微微躬身,說道:“方丈大師隆情厚意,我兄弟不知何以為報。”

慧夫道:“皇爺太謙了。我?guī)熗郊娉棠蟻恚显仑グ耍诖罄黻憶鲋萆斫渌聮靻危侵镭ゾ徘宄浚覀儙熜值芩娜似鹕恚挂姷綆煾浮覀儙煾甘苋税邓悖涝谏斫渌碌拇蟮钪稀闭f到這里,已然嗚咽不能成聲。

保定帝長嘆一聲,問道:“玄悲大師是中了歹毒暗器嗎?”慧真道:“不是。”保定帝與黃眉僧、段正淳、高升泰四人均有詫異之色,都想:“以玄悲大師的武功,若不是身中見血封喉的暗哭,就算敵人在背后忽施突襲,也決不會全無抗拒之力,就此斃命。大理國中,又有那一個邪派高手能有這般本領(lǐng)下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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