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難道你也賭石嗎？”晏磬書聽出沈從風話語間對賭石的熟悉感問道，他有些不相信身為教授的導師也會參與賭博性質的活動。

“偶爾，壓力大的時候買個全堵毛料切一下，我有分寸，只挑一萬元以下的，用解石機將毛料分解，并且體驗一下漲垮的刺激還是挺減壓的。”

“這樣呀。”被一本正經的導師還有這樣狂放的一面震驚到的晏磬書有些荒唐地彎嘴傻笑。

“不過，磬書，我可告訴你，玩幾次可以，別抱太大希望，也別沉迷進去，我開了也有五、六塊毛料了，僅有一塊里面出了一塊拇指大小的豆種翡翠，我給你師娘打了對耳墜，也就價值幾千塊，其他的全跨到家了。”所謂豆種翡翠又稱豆青種翡翠，是一種翡翠的分類，在市面上極為普遍，算是一類低檔翡翠，因為其組成翡翠的晶體較粗，呈短柱狀，肉眼看上去像一顆顆豆子，又大多帶一些青色，就被稱為豆青種。

沈從風的神色變得嚴肅：“磬書，你要向我保證，這次來了之后，以后就最好不要來了，不然我就成罪人了。”

晏磬書有些遲疑，“系統，你應該能掃描出毛料里面是否有翠吧？”他突然想起了系統的逆天功能，有些興奮地問道。賭石完全是暴利的行業，要是能開出玻璃種帝王綠之類水頭好顏色佳的翡翠，那可是上億的利潤。

“宿主，本系統確實能掃描出里面的翡翠，但系統并未收錄相應翡翠資料，因此，難以輸出。”

“那如果我把資料給你看呢？”晏磬書追問道，系統現在的問題是它知道里面的翡翠是什么樣子的，但它就像一個新生的嬰兒，對翡翠的了解為零，不明白玻璃種與豆種的價值區別。

“宿主若要傳入資料，需要公元3500年制造的傳輸設備。”

“就沒有什么替代品嗎？我的數據線行嗎？”晏磬書當然沒有那種傳輸設備，不死心地問道。

“不行。”

“難道你就沒有自主學習能力嗎？”晏磬書有些氣急敗壞。

“本系統存在的目的僅是保證全球文物的傳承，一律按程序設定將文物資料庫的保存放在第一位，并無自主意識。”系統的聲音還是充斥著冰冷的機械感。

“那你一直和我的對話是怎么回事？”

“宿主，你生活的時代都有聊天機器人的存在，本系統的程序只是更為高級。”

“好吧，”晏磬書花了一段時間接受了他的鑒寶系統不能像其他的黃金瞳之類的異能幫宿主賭石，“作為一名一直堅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大好青年怎么能賭博呢。”他自我安慰著。

“導師，你放心吧，我晏磬書就算是傾家蕩產從樓上跳下去也不會再來賭石的。”他信誓旦旦地舉起手向沈從風表示。

沒聽過真香定律的沈教授雖然覺得晏磬書說得有些夸張，但仍很滿意他的態度。

“等會兒只能選一千以下的毛料，多了你師母得不讓我進家門了。”

“知道了。”貌似聽到了導師漏出的小秘密的晏磬書安靜如雞，乖巧地隨著導師回到了原來的賭石廠。

“阿西，怎么又垮了，我不能垮，不能垮！”還沒進門就聽到了熟悉的嗓音。

“那個大叔還在賭呀？”是剛來時看到的那個據說已經花了兩百多萬的邋遢大叔。

“是呀，老秦這人，怎么勸都不聽，就想再現兩年前的輝煌，一個只是通過網絡了解一些片面賭石知識的人，怎么可能嘛。”一個抱著肩靠在門口的人聽到了晏磬書的問題，抱怨似的回答道。

“欸，你是之前勸說的那個大叔。”晏磬書看著眼前的微胖男子，“到底什么情況呀。”

“唉，我當年真該勸老秦收手呀。”

原來，微胖男子是老秦的鄰居，兩人皆是小康家庭，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微胖男子以前在這棟樓里工作，由于工作還算清閑，有時候會叫上晚班的老秦來聊聊天，兩人好奇這樓里的賭石很久了，一直想試試，但由于也不懂這方面的知識，一件毛料的價格讓他們下不了決心。

有一天，老秦說他一眼相中了一件毛料，覺得順眼，想買下來，一共兩千塊，問他要不要兩人一起花錢買一件，虧了可以分擔風險，漲了就賣了平分。

微胖男子想著嘗試一下新事物，便答應了，結果解出來真的漲了，出來了一件拳頭大小的冰種春帶彩，賣了兩百萬，兩人各分了一百萬，微胖男子比較保守，他將錢存入了銀行打算給兒子娶媳婦用，而老秦則似乎被一次的勝利沖昏了頭腦，大手大腳買了一堆奢侈品，一百萬很快就揮霍完了，揮霍完錢的老秦打算找微胖男子一起，再去賭石，可微胖男子知道一次能漲是運氣，而運氣不一定時刻能站在他們身邊，能體驗一次就滿足了，不愿陪老秦再賭下去。

老秦只能自己一個人去，開始他只是朝千元等級的毛料下手，可賭了幾次全垮了，他開始心態失衡，打算賭萬元級的毛料，賭了七、八次，開出來的翡翠只拿回來了幾千元，剩下的全賠了，老秦認為自己一定能重新開出一件價值百萬甚至千萬的翡翠，急了眼便不顧微胖男子的勸阻，將原先買的奢侈品都賤賣了，又抵押了房子，買了一件百萬元以上的帕敢基場口的黑烏砂料，從開出的天窗來看，已經有了絲絲綠意，本來以為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結果切下來卻是可惡的靠皮綠，所謂靠皮綠就是翡翠原石中綠色的一種表現形式，其綠色僅生長在原石的表皮部位，磨出的窗口來看，是有一片綠，但是切開了，發現里面的翡翠就以薄片狀出現在那一塊，其他地方就是石頭。

理所當然的，上百萬變成了幾百塊，房子沒了，老婆跑了，老秦也快瘋了，他努力用盡自己最后一分錢，試圖逆風翻盤，挽回損失，卻越來越落魄，現在只有微胖男子還愿意給他點飯吃，晚上就住在金藝后街的地下室里，其余的時候就一直呆在這頑石坊，指望著虛無縹緲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