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聽完老太君的話,顧熙仁醉意頓消,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醉到了分不清現(xiàn)實還是夢境的地步。
老太君躺在那里,很平靜的復(fù)述道:“我讓你去完了章家的親事。”
顧熙仁晃了晃身子,隨即憤憤的罵起來:“荒謬荒謬”
他已經(jīng)無法形容自己的震驚和那種既想大哭又想大笑的崩潰感了,只能重復(fù)著這兩個他唯一能想到的詞,真的是太荒謬了
老太君無視了他的冒犯,耐著性子道:“不是荒謬,是事急從權(quán)。”
此言一出,顧熙仁立刻炸了,將酒瓶往地下一砸,咆哮起來:“憑什么憑什么二哥丟下一堆爛攤子就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卻要去替他娶什么章含芳再退一步說,這事是太君你當(dāng)初惹出來的,人家好好的夫妻,你非要下封休書拆散他們,再定了章家親事,結(jié)果惹惱了二哥,你又不敢逼他,就來逼我?”
若是換作往常,他這樣一嚷,太君早就一耳刮子煽過去了,但此時癱在床上不能動,她只能用喘息來盡量平息自己的怒氣,半晌才喝出一句:“你還有臉說”
顧熙仁一怔,隨即就聽老太君怒道:“若不是你同小萱搞出這么多事情,氣倒了老爺,教他無暇分神去理會生意上的事情,我需要出此下策,同章家聯(lián)姻么?如今可好,你們鬧破了顧家,氣死了老爺,再氣癱了我,就這么輕松的想撂下手,不管這個家的死活了嗎?”
這問極其犀利,顧熙仁一時說不出話來。
老太君喘了兩聲再道:“即便沒有小萱的事情,若你當(dāng)初與佟掌柜的女兒成親,還有個人代為料理生意上的事,能到如今這墻推眾人倒的地步?你說說你自個說讓你去彌補和挽回這個過錯,怎么就荒謬了?”
提起佟掌柜的事,顧熙仁也是惱怒,不及細(xì)想就嚷起來:“錯的還是你們讓我娶誰就娶誰,問過我愿意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你愿意”
“既這樣說,你找二哥娶章含芳去,管他愿不愿意”
“他已然不是咱們顧家的人了”老太君斷然道:“我此刻就讓你娶”
“辦不到”顧熙仁被逼急了,扯出他不屑的護(hù)身符來:“老爺剛過世,哪有此刻就辦喜事的道理”
“你這會倒知道孝道了?”老太君冷笑起來:“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有你老爺?shù)倪z命,教你們立刻就辦喜事,只要趕在百日之內(nèi),無妨”
百日期內(nèi),死者亡魂仍享生祭,稱不得鬼,甚至不必?fù)襁x吉日,不必宴請賓客就可以操辦喜事,沒有人會說三道四,因此那些閨女年紀(jì)大了,拖不得三年,或是出于各種原因需要盡早娶妻的人家,遇到長輩恰好過世的情況,就會趕在百日之內(nèi),從權(quán)將喜事辦了。
老太君這樣安排仍合規(guī)矩常理,但顧熙仁哪里肯從,急跳起來:“老爺過世時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我說有就有”老太君這會倒穩(wěn)下了情緒:“若有誰質(zhì)疑,你叫他來同我說話。”
“章家不會同意”
老太君悶哼一聲:“他們更不同意退親否則就是污了閨女名聲”
顧熙仁無話可說,無計可施,只有抵死不從這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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