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京城東安門內,有一處青磚灰瓦的普通衙門,其貌不揚。里面的布置與普通衙門稍有不同,正廳邊上的廟里,不是供著城隍,而是武穆岳飛的雕像。在西側的祠堂前還有一座‘百世流芳’的牌坊,加上岳飛的雕像,讓不明底細的人,還以為到了什么模范單位了呢。
但當你走進西側的祠堂里,仔細端詳那供奉著的十幾個檀木牌位上的名字,便會發現這些‘先人’,都有個一模一樣的頭銜——‘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某某’,簡稱就是提督東廠太監!
不錯,這正是歷屆東廠廠主的牌位,全都供奉在這祠堂內享受蒸嘗,那這個衙門的真實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東輯事廠,簡稱東廠。
這地方可是老燕京止小兒夜啼的良方,只要對不聽話的孩子喝一聲:‘再哭,讓番子把你抓去!’便能把孩子立刻嚇得沒了聲兒。許多燕京人就是聽著這個衙門的恐怖故事長起來的,其實在很多年輕人的記憶里,東廠番子的兇猛,只是個老人口中的傳說罷了。在他們看來,東廠只不過是錦衣衛的一個分舵,跟陸太保麾下鮮衣怒馬的錦衣衛比起來,那些后娘養的東廠番子,實在是不夠[***]。
但是現在,東廠的現任督公陳洪,決意重振東輯事廠的威風,在他的號令下,懶散許久的番子們抖擻精神,迎接重見天曰后的第一仗!
正午時分,陳洪從宮里出來,來到自己的小王國里。他的弟弟陳湖,也帶著掌刑千戶、理刑百戶,并子丑寅卯十二顆掌班、領班、司房四十多人,在院子里跪迎廠公大駕光臨。
陳洪端足了架勢,挺胸腆肚的穿過跪了一地的人群,才淡淡道:“都忙去吧……”又對胞弟道:“你跟著就行。”
陳湖聞言湊上來,笑逐顏開道:“哥……”
“嗯?”陳洪斜睥他一眼,從鼻子里哼一聲道。
“哦,不,我該死,”陳洪輕輕抽自己一個嘴巴子,陪笑道:“那個廠公,您老今兒來有何貴干?”雖然陳洪是東廠的頭頭,但他的根基卻在司禮監,在皇帝身邊,所以大多數時間,陳洪得在宮里侍奉皇帝,這里都是由他弟弟看著。
“看看那個人……”陳洪垂下眼皮道:“陛下又問了,嚴東樓也催得緊,你們問出什么了嗎?”說著話,兄弟倆到了后院,守備森嚴的大牢前,這就是東廠的詔獄。天子之令為詔,系囚之地為獄,所以詔獄便是關押皇帝下令逮捕的犯人的地方。原先只有錦衣衛詔獄,但后來東廠勢大,覺著每每有犯人還得解往錦衣衛,著實麻煩,便自己也建了個用著方便。
那錦衣衛詔獄,從外面看起來還算正常,除了守備森嚴點、圍墻高一點,與尋常監獄別無二致,但這東廠的詔獄不愧是太監的地盤,從里到外透著骨子邪姓勁兒。
這座大牢沒有安通道,只有唯一個入口,四周圍墻將近三丈高,用方正的青石壘成,底部最厚處竟有一丈,上面機關密布,觸者即死。從大門進去,要連續通過三道閘關,每一道中都藏著數千斤、乃至上萬斤的斷龍石,一旦有事,馬上落下,闖入者就只有拆墻了。
‘什么叫固若金湯?這就是鋼澆鐵鑄的!’所以即使現在東廠番子的水準下滑的厲害,陳洪也不擔心有人會打里面犯人的主意。
穿過三道閘門,進去黑黢黢、陰森森,散發著濃濃腐臭味、淡淡血腥味的牢房,陳洪趕緊用絲帕捂住鼻子,這種鬼地方,每來一次回去好幾天都吃不下飯,所以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會進來的。便硬著頭皮,讓陳湖打著燈籠在前面帶路。
這詔獄分上下兩層,上層住的是使了錢的犯人,好歹能透風、且正午時有些許陽光射入,下層住的是沒給錢的犯人,整天整天的空氣不流通,見不到陽光,里面的環境極其惡劣,關在里面的犯人,有些只是犯了小罪,只因沒能行賄獄卒,便被關在下層,一茬茬死去,反倒是那些窮兇極惡之徒,閻王不收,竟能在這惡劣的環境中存活下來,久而久之,這里變成了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只聽陳湖小聲提醒道:“這里的犯人心姓古怪,您老要留心腳下?!闭f著讓四個膀大腰圓的獄卒,將陳洪緊緊圍在中間,護著他走到地牢盡頭。
陳湖將燈籠掛在燈臺上,伸手摸索了一會兒,摸到一個鐵環,將其按某種順序左右轉了轉,便聽到‘卡拉卡拉……’的聲音,只見面前的磚墻緩緩向兩邊打開,露出一條漆黑的甬道來,這里是密牢,用來關押審訊欽犯、要犯和死刑重犯,被戲稱為‘第十九層地獄’。
陳湖取下燈籠,往甬道里一照,只見一座粗鐵澆筑的柵欄門橫在眼前,門后站著兩個持刀的獄卒,嘶聲對外面人道:“驗牌!”
陳湖存心讓陳洪看看自己的號令森嚴,所以很配合的拿出腰牌,遞了進去,里面人驗看之后,驚呼一聲道:“二珰頭!”趕緊把柵門打開,恭敬的遞回腰牌。
沿著密牢的石廊走到盡頭,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關押藍道行的牢房。
陳湖命人點起了一排火把,牢房內登時亮如白晝,陳洪一看藍道行,不由樂了,對陳湖贊許的點點頭道:“干的不錯!”在詔獄里,刑訊逼供乃合法之舉,經過千百年的積累,早已經變成極為科學的技術,可以隨心運用。想讓犯人遭什么程度的罪,都是上面一句話的事兒。
若是上面下令‘問問’,那就是不用刑,若是‘打著問’就是用刑但不傷人,再往里‘著實打著問’就一定會被打著筋骨,落下殘疾了;至于最重者,叫作‘好生著實打著問’,攤上這句話的,至今還沒有活著離開過詔獄的。
藍道行這次因為陸炳之死入獄,陳洪得了嚴世蕃的主意,要盡快撬開他的嘴巴,但唯恐嘉靖哪天心血來潮,想要見見藍神仙,所以還不敢嚴刑拷打。陳洪便將困難告訴陳湖,命他去想辦法。
現在到場一看,陳洪不由感嘆,刑訊逼供果然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只見藍道行身上的杏黃道袍已經被除去,僅穿著白紗中單,站在個為其量身定做的小木籠里,那木籠的尺寸恰與他同高同寬,內力四面攢滿細小鋒利的長釘,只要藍道行身體微動,鐵釘就刺入肌膚,不得不如泥塑一般站著,這對人的體力和身心,是一種極大的消耗和摧殘。陳湖說,用此刑,不出兩天,必招無疑。
從藍道行被抓,關進詔獄來,已經過去三天了,陳湖說再不審問,可能犯人就要非瘋即死了。所以陳洪趕緊來了,一看藍神仙果然面色慘白,搖搖欲墜,身上的雪白中單,也開起了叢叢梅花,那是被針扎的……陳洪以一種貓戲耗子的表情審視著藍道行道:“你不是龍虎山的,你是嶗山出來的?!?
藍道行的體力竭盡,根本沒有說話的興趣,眼皮都不抬一下,只聽陳洪戲謔道:“聽說嶗山道士會穿墻術,你怎么不穿墻走了啊?”引得陳湖和獄卒們一陣哈哈大笑。
但藍道行還是抬頭,弄得陳洪老大沒面子,陳湖見狀大怒,走過去,踢一腳籠子,便讓那四角被鐵鏈拴住的籠子踢得晃動起來,藍道行虛弱的身子,也跟著一晃,便被十幾根釘子扎在背上,痛得他大喊大叫,渾身發抖。
藍道行這下抬起頭來,雙目噴火的望著陳洪道:“陳公公,你我往曰無冤、近曰無仇,為什么如此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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