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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愿眼中，小兔子看起來格外茫然，如果這時能下場大雨，小兔子大概也會被大雨淋濕了也不知道要避一避。傻呆呆的站在大雨下，除非主人上前去接，才會動一動。

顧愿手持著劍，走到顏星君身旁，同時將偷襲的劍一一砍斷——他的劍下不再留情，招招都是朝著人要害處打的，且用的都是最生不如死的辦法。

這讓這些人想起了謠言。

顧愿會入魔，會帶著魔修，成為讓修真界覆滅的罪魁禍?zhǔn)住?

想到這兒，這些人生出了一點(diǎn)退縮之意。

他們此次來的目的僅僅是玉髓，如果因?yàn)檫@件事就下狠手，以后哪兒還有名門正常的臉面。

一旦生出退意，在戰(zhàn)斗中就會畏畏縮縮，落了下風(fēng)，眼見著顧愿越殺越勇，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方，都收起劍往后退了幾步，示意暫時不參與月羽宗這場內(nèi)戰(zhàn)。

顧愿沾了一手的血，他取出一塊帕子，將手上的血擦干凈，半蹲下身，與顏星君實(shí)現(xiàn)平齊：“師尊。”

有安慰師尊的心，因此他放緩了語調(diào)，聽起來有些溫柔。

他將手放在顏星君的胸膛處，里面的心臟怦怦直跳，心臟連著血管通向五臟六腑，支撐這這個身軀。

顧愿問道：“師尊能明白，這顆心到底在想什么嗎？”

顏星君原來是明白的，但現(xiàn)在不太肯定了。

他以為月羽宗與他的關(guān)系雖然一般，但也不至于到如今這種地步，更別說拿著一個孩童威脅他交出玉髓了。

正如月羽宗宗主所說的那樣，玉髓而已，難道還比不過這千年的交情嗎？

他懂無情道，也能懂妖族，就是不懂人。

妖族在沒有生出靈智之前，是沒有感情的，大部分妖族生出靈智后，經(jīng)歷過漫長的時間，通過觀察人類行動軌跡，才能學(xué)會那些復(fù)雜的感情。

或者只有那些妖族地位高大的妖，可以通過繼承前輩的記憶，減少這個時間。

顏星君想，他在月羽宗多年，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他想庇佑普通人，也想庇佑月羽宗的弟子，但那是因?yàn)樗谛r候被一雙溫暖的手拎起來過——那感覺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他不是圣人，保護(hù)不了所有人。連唐歡都對他有所抱怨，甚至因此入魔，顏星君開始懷疑，他所堅(jiān)持的是否是正確的。

同樣溫暖的手撫上他的臉龐，順著這股力道，顏星君抬眼看到小徒弟精致的臉。

“人是世間感情最復(fù)雜的種族了。”顧愿緩緩說道，“那師尊還想做人嗎？”

這句話似曾相識，顧愿總覺得，他好像在哪里說過這樣的話。

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爬上他的手，奶聲奶氣道：“要的。”

“……”顏星君沉默半晌，斬釘截鐵道：“要的。”

因?yàn)槿说母星樽钬S富，能讓他體會到喜怒哀樂，七情六欲。

顏星君道：“因?yàn)橹挥羞@樣，我才能最明白什么叫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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