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湖南潰兵
南方十月的天氣依然有一些變幻莫測，十六日和十七日已經(jīng)連續(xù)下了兩天的大雨。
第七團在十五日傍晚從韶關陸續(xù)開拔，沿著修了一半的粵漢鐵路韶衡段前進，到十七日中午時先頭部隊越過粵湘邊境，抵達兩省交界的小縣城宜章。孫繼直跟著先頭部隊一起來到宜章縣，在縣城郊區(qū)一個山崗處設下了臨時團部。
宜章縣地形很復雜，屬于平原、山地、丘陵共處的地理。縣城不算大，不過有一條連接粵湘的官道，這些年官道保養(yǎng)的很好，是南北貿(mào)易一條重要的交通線。
雨勢稍微小了一些，山坡上下一片泥濘。孫繼直站在團部帳篷門外的一棵大樹下，看著從山道上連綿不斷走來的第七團士兵們的身影。全團士兵只有一半人配發(fā)了雨具，這兩天的行軍大家只能輪流著使用雨具。一些黃埔三期的下級軍官以身作則，三天以來都沒有使用雨具，堅持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這時，一個騎兵從北邊的縣城跑了過來，因為坡道實在太滑，戰(zhàn)馬只能停在山崗下面。這個騎兵全身都淋濕透了，一時分不清軍服上的軍銜，要不是胸口別著一枚嶄新的“黃埔軍官俱樂部”徽章，只怕還真以為是一個普通通訊兵。
“孫團長，通訊隊在宜章縣城區(qū)走了一大圈，縣城實在太落后了，用電燈的人家都不多。剛剛打聽到只有驛站有兩臺電報機，我已經(jīng)派人去那邊接電報線了。”騎兵沖著山崗上的孫繼直喊道。
“知道了，陳景生，你現(xiàn)在就去給我盯著通訊隊，一有郴州的消息馬上轉過來。”孫繼直大聲的吩咐了道。
“團長，王營長還讓我來通知你，他在縣城里面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院子，讓團長把團部遷到那邊去，這里實在太偏了一些。”陳景生又說了道。
孫繼直揮了揮他只剩下三根指頭的手，說道：“讓老王不用*心我這邊，先把兄弟們都安置妥當了再說。我團部就在這里看著后面的兄弟。”
陳景生還想說什么，可是猶豫一下之后又沒有說出口，他道：“我知道了。”
說完，他打轉馬頭又原路返回了。
傍晚六點，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通訊隊總算與郴州取得了聯(lián)系。陳景生從驛站把電報原文轉發(fā)到了團部，隨同電報一起發(fā)來一條附則消息，證實焦達峰還沒有犧牲，只是受到重傷，經(jīng)過診斷可能會落下終身殘疾。郴州早在十五日就接到了廣州的電報，到今天已經(jīng)陸續(xù)開始撤退。電報是從郴州發(fā)來的，而第一批后撤的輜重隊正在途中，隨時有可能抵達宜章。
凌晨時郴州又發(fā)來第二份電報，這是遵照粵軍的要求隨時匯報北洋軍的動向。
最新的電報帶來的消息不太明朗，郴州方面負責殿后的討袁軍，在入夜時剛剛在郴州郊區(qū)偵查到北洋軍的跡象。雖然只是一些零散的偵查部隊，雙方并沒有發(fā)生交火，可是不難推測北洋軍主力馬上就要殺到郴州。
這一夜孫繼直和團部兩個參謀都沒有休息，他們聚在一起詳細分析了北洋軍行進速度，做了十幾個不同的假想應對方案。無論如何，第七團十之*是要在宜章跟北洋軍打上一場阻擊戰(zhàn)，一方面掩護湖南討袁軍退入廣東境內(nèi)，另外一方面要扳回一些戰(zhàn)局優(yōu)勢，不能讓北洋軍南下的太順利。
天還沒亮，孫繼直帶著副官跑到縣城去，找了一個本地人帶路，冒著雨視察了一下宜章縣周邊地形，測繪員一路上做了詳盡的記錄。一直到晌午，眾人才返回縣城。孫繼直雖然一夜未合眼，但精神狀態(tài)依舊很好，他就像是一個天生的工作狂似的，只要有還未完成的公務，不吃不喝不睡也要趕著完成。
剛剛回到縣城，駐守在城內(nèi)的三營營長王文申正派人到處在尋找孫繼直。
“團長，團長，郴州的人到了。”一個營部士兵在見到孫繼直之后，馬上大喊了道。
“人呢？”孫繼直平靜的問道。他最先沿著官道視察地形，后來又前往縣城下面的鄉(xiāng)鎮(zhèn)，郴州撤退而來的人必然是沿著官道走來，所以兩頭沒有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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