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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兩個姑娘眼疾手快扶住她，架住她的胳膊沒讓她摔倒，“誒！珈瑛！”

手里的水果刀掉在地上，她捂住肚子低下頭，咬了咬牙根，臉色慘白。

趙亦晨三兩步趕到她跟前，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掃了眼她捂著肚子的手，爾后視線就轉(zhuǎn)向她的眼睛，“肚子痛？”

忍著痛點點頭，胡珈瑛一時間說不出話。

“趕緊送醫(yī)院……”和趙亦晨同行的青年于是要上前扶她，卻被趙亦晨一條胳膊不輕不重地擋開。她愣了愣，還沒顧得上反應(yīng)，便被他拉著手臂繞過肩頭，彎身托起腿輕而易舉地背到了背上。

“我送就行。”他平靜的聲音近在咫尺，“你們先把幾個姑娘送回去，晚上黑，別又碰上混子。”

“行。”押著中年男人的青年應(yīng)了聲，手上使勁，把他擰得呻/吟起來，“再把這流氓送去保衛(wèi)處。”

趙亦晨頷首，背著胡珈瑛轉(zhuǎn)身就走。

兩個姑娘不放心，小跑著追上來拉住她，“珈瑛沒事吧……”

他腳步因而停下來，讓她喘了口氣，勉強從嗓子眼里擠出聲音，小聲問他：“那都是你同學？”

側(cè)過臉來看她一眼，趙亦晨的耳朵蹭過她的臉頰，呼吸近了些，聲音像是貼著她的臉響起來，沉穩(wěn)而有力，“都是警校生，放心。”

小腹還陣陣作痛，她的臉卻熱了。只能轉(zhuǎn)開臉去瞧兩個同伴，“你們回去吧……沒事。”

校醫(yī)院在學校的東南角，從體育場過去得橫穿半個學校。

趙亦晨一路疾步而行，卻始終沒跑起來，只生怕顛著胡珈瑛似的，腳步又快又穩(wěn)，額頭上沒一會兒便冒出了汗。他穿的警校的長褲，上身一件薄薄的黑色背心，寬厚的肩膀汗津津地挨著她的胳膊。她伏在他背上，感覺到他肩胛結(jié)實的肌肉抵在她胸口，隨著呼吸一緊一松地起伏。

這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她繃緊身體閉上眼，腳趾禁不住蜷起來，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恐懼。

“胡珈瑛，”耳邊忽地響起他的聲音，“你們學校的醫(yī)院在哪？”

胡珈瑛一愣，“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趙亦晨答得平平淡淡，理直氣壯，“剛才光顧著不讓他倆碰你了。”

一句話堵得她心頭一跳，埋臉默默不做聲。

下一秒他卻笑了。輕微的震顫從胸膛傳到脖頸，順著頸側(cè)跳動的脈搏，癢癢地傳進她耳中。

“逗你的，”他說，“上回來過，知道在哪。”

然后他又側(cè)了臉，耳垂擦過她的唇角，頓了下，才問：“還痛不痛？”

往后縮了縮腦袋，胡珈瑛垂下眼簾，“沒剛才那么痛了。”

他轉(zhuǎn)回臉點頭，攬緊她的腿，腳下的步子快了些，“忍忍，很快。”

細瘦的胳膊圈著他的脖子，她腦子里拉緊的那根弦松了松，緊蜷的腳趾慢慢展開。一盞接一盞的路燈把橙亮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投下短短的影子。她盯著那團黑影，一會兒走在光里，一會兒闖進黑暗。

她合上眼，清醒著，終于不再害怕。

急診室的值班醫(yī)生正嗑著瓜子，乍一瞧人高馬大的趙亦晨背著胡珈瑛沖進來，手一抖，瓜子便撒在鋪了玻璃隔板的桌上。她急急忙忙站起身，以為又是打架斗毆，趕緊上前幫他把胡珈瑛扶上椅子，粗略掃過一眼她蒼白的臉，“怎么回事？”

知道趙亦晨還站在一旁，胡珈瑛捂著小腹埋低了臉，只細聲說：“例假，疼得厲害。”

他身形一頓，興許也自覺尷尬，略略側(cè)過了身去，卻沒有離開。

醫(yī)生了然，整個人放松下來，坐回桌前，輕車熟路地從抽屜里抽出一本新病歷，“帶病歷了沒？”

胡珈瑛臉熱，肚子鈍痛不止，干脆沒把頭抬起來，搖了搖腦袋。

醫(yī)生抓起筆。

“名字？”

“胡珈瑛。”

“多大了？”

“十九，大一。”

“以前也會疼嗎？”

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她應(yīng)一聲，“會。”

抬眼瞥了眼站在她身后的趙亦晨，醫(yī)生繼續(xù)問，“有沒有性生活？”

呼吸停滯一瞬，胡珈瑛總算抬起臉，面無血色地遲疑片刻，才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