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南省給你們開出了什么樣的條件，我們安慶省不但能夠開出更好的條件，江南省沒做到的，我們也可以商量。”楊臻急道。林錚完全沒有任何和自己談的意思。讓楊臻的心里拔涼拔涼的。

林錚就嘆了口氣，“楊局長，咱們的關系擺在這里，我就不說什么‘商人應該信守承諾才能夠把生意做大’之類的話了，您知道前些天我為什么會答應江南省嗎？”

“為什么？”楊臻問道，這個問題也是他最為關心的，從這一點上，他可以判斷出這件事是否真的就徹底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您應該知道。我們之前和康柏簽訂的并不是合同，而是一個不具有法律效益的意向協議。既然是意向，雙方都是可以隨時解除這種協議的……康柏有了更好的選擇，他們可以選擇放棄與我們合作；我們對康柏開出來的條件不滿，也可以放棄與康柏的合作，雖然這不可能。”

“沒錯。”楊臻點點頭，但他仍然不是很明白安慶省怎么就沒有機會了。

“因為我們公司的現實情況，我們必須在合同簽訂的半個月內敲定廠址，”說到這里，林錚看了下手表，“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有不到一個星期……這是我們能夠換來康柏意向協議的唯一的辦法，但這意味著我們幾乎沒有多少和各個地方政府討價還價的時間，我們只能從一開始開價的地方政府當中選擇一個最有誠意的。”

林錚解釋到這里，楊臻的臉色已經有些白：他知道安慶省為什么會輸、江南省為什么會贏了，在林錚最需要誠意的時候，江南省的人體現出了這種誠意，而安慶省則在最不應該犯錯的時候犯了點小肚雞腸的錯誤，就是這點小小的錯誤，讓安慶省與這么一項巨大的投資失之交臂。

這一刻，楊臻簡直恨死了當初亂說話的那些混蛋！

不過楊臻到底是楊臻，能夠成為廬陽市招商局的負責人，這家伙果然還是很有兩把刷子，在意識到安慶省沒有了機會之后，居然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抽了兩下鼻子自嘲的道，“這么說來果然是我們安慶省自作自受……這次我們安慶省沒有機會了是吧？”

“我不想這么說，但是……是的。”迎著楊臻的目光，林錚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也好，這次的事情倒也未必是一件壞事，能夠讓這次的事情給我們安慶省的招商引資工作敲一記警鐘，對安慶省的長遠展來說倒是……就是這筆學費稍微有點高。”

說到這里，盡管楊臻努力的讓自己笑出來，但那笑容還是苦的有些要命。

這筆學費確實有點高，林錚很贊同楊臻的這個說法，雖然因為我們現在走的路之前并沒有人走過的緣故，政府允許各級地方政府“交學費”，國內各級地方政府對于自己的錯誤也動輒以“我們經驗不足，犯了一些不該犯的錯誤，交了學費”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和理由，但對于安慶省來說，他們這次交的學費確實是有點多了，多到安慶省上下都心痛無比的程du，但沒辦法，誰讓你們安慶省在被熱最需要體現誠意的時候你們反而在那里斤斤計較的扒拉自己的小算盤呢。

楊臻畢竟是自己的朋友，況且聯創科技的總部也在安慶省，跟著嘆了口氣，林錚拍拍他的肩膀，“楊局，您也別太傷心了，雖然這個項目我們落在了江南省，但我們公司總部不是還在安慶省、一部分產業不也還在安慶省么？以后如果有合適的項目，大家溝通愉快的話，我們不會將安慶省排除在外的。”

楊臻無言的點點頭，林錚能夠承諾以后再投資的時候會對安慶省一視同仁，這已經是目前自己能夠得到的最好的結果了，安慶省如果能夠借助這次的機會實現對本省招商引資態度和政策的一個調整，倒也算是因禍得福。

“楊局，我們后天就要回國，您是繼續在美國‘考察’一下有沒有合適的項目，還是和我們一起回去？”林錚向楊臻問道。

既然大家已經這么熟了，想著既然要回去，如果順路的話，大家路上搭個伴也好。

“你們這么快就要回去？”楊臻頓時吃了一驚，“我記得來時的路上你告su我明天和戴爾公司簽訂意向協議的？”

在楊臻想來，既然明天就是與戴爾計算機公司簽訂協議的重要日子，按照正常的流程，林錚就算是要回去，也總要過個兩三天之后才會起身，怎么走的這么匆忙？

“是明天要簽訂協議沒錯，到時候總領事館和大使館的人都來，還有外交部的領導也會到場，此外還有不少美國商界的人士也會到場，楊局您要是有興趣我可以幫忙安排一下。不過江南省那邊有點小小的情況需要我們過去處理一下，反正協議簽完了也沒什么事了，不如快點回去。”譚娜給楊臻解釋道。

能夠借著這次的機會認識一些駐休斯敦總領事館、駐美國大使館的領導當然是一樁楊臻無法拒絕的誘惑，如果能夠借助這次的儀式順便認識某位大企業的負責人那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只是對于林錚如此匆忙的要返回國內，他還是小小的有點驚訝，“江南省的事情……很大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大，只是一點小事。”

楊臻不認為會是一件小事，但既然林錚不愿意詳說，楊臻自然不好追問，就只好點頭，“那我提前預祝林總和譚總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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