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點里的沉默被手機的震動聲打破了，蘇格蘭看向琴酒，現在打來的電話顯然會和他們正在調查的事情有關，更重要的是，這通電話會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波本？”琴酒接起電話，晃了晃手里的咖啡。

“琴酒，你不是說目標可能是近期入境的人嗎，我順著你給我的線索找到幾個人。”波本沉著聲直接說事，他也為最近這場仿佛狂歡的殺戮而頭疼，甚至他比蘇格蘭知道的更少，他完全不理解琴酒為什么會這么積極的解決這個問題，仿佛什么正義使者一樣。

“幾個？”琴酒當然不是什么正義使者，他瞇了一下眼睛，他更傾向于親自找上這個彼列，但如果無法確定就把有嫌疑的對象都解決掉，剛好現在他有很多人手可以支配，“具體資料。”

“我找到了三個可疑的人，最可疑的是一個叫卡帕克霍夫曼的美國人，他是從南非出發到達日本的，根據他的說法他在做環球旅行，但他離開機場之后明面上就沒了可以切實追查的痕跡。”波本坐在昏暗的倉庫里看著手里的資料。

“嗯，還有呢。”琴酒把咖啡放到桌上，專心思考波本給出的信息，手指在座椅的扶手上無聲的敲擊。

“第二個人是一個叫艾倫渡邊的加拿大人，他倒不是從非洲來的，他是從意大利出發的，”波本頓了一下，這是個典型的日裔移民的名字，甚至徹底的入鄉隨俗拋棄日文的名字，“據說是回來探親的，也是離開機場就很難找到。”

“別說沒用的，”琴酒確信波本已經找到這兩個人的落腳點了，“第三個人呢。”

第三個可疑對象讓波本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她叫秋本佳子，23歲，就是本國人，有固定住址，但她曾經在歐洲長期居住，后來又在非洲工作了兩年，恰好在第一起案件發生前一個禮拜回到日本。”

“她在非洲工作兩年還在日本有固定住址？”這種情況有點微妙，通常像他們這樣的人并不會留下一個可以追查的地址，并且真的住在那個地方，“她哪里讓你覺得不對？”

波本沉默了一下，事實上他也是這么想的，沒道理這么囂張，“她確實有固定住址，還有專人打理，她回到日本后也確實是住在那里的，我查到的情況是她在非洲是一個公司高管，但要說不對的話……我覺得她的眼神很奇怪。”

“按你這么說，最有嫌疑的其實是她。”琴酒嗤笑了一聲，仿佛在嘲笑波本因為對方的性別就懷疑自己的判斷，23歲的公司高管，真當非洲沒人只要敢去闖就有無限前途嗎。

“她？”蘇格蘭在旁邊疑惑的問了出來，他可沒想到彼列這么喪心病狂的家伙可能是個女人，任何人只要看過現場照片都會懷疑這個可能性，說起來，波本確實是能看到現場照片的，但是可能不是通過組織的途徑。

波本聽到對面蘇格蘭的聲音手指微微曲了一下，把嘴邊的解釋按了回去，想聽一下琴酒的看法，以及對蘇格蘭這種突然插話的態度。

“嗯，聽起來她最可疑，先處理她好了。”琴酒無所謂處理順序，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其實相當令人不適，帶著有殺錯無放過的潛臺詞，聽到的三個人都愣了一下。

“直接處理嗎？”伏特加下意識的問了出來，在被在場的兩個人的目光聚集在身上的時候露出尷尬的笑容，“我以為要調查清楚的……”

單憑這句話蘇格蘭就覺得伏特加還有救，他也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注意力轉回琴酒身上，“你覺得她最可能是彼列？為什么？”

“你怎么會這么想，”琴酒歪過頭和蘇格蘭對視，完全無視了手機里仍舊在聽著他們的談話的波本，“不能是我想省點事嗎？”

你不是那樣的人，這樣想著的蘇格蘭自己都愣了，琴酒真的不是那樣的人嗎，他是從什么時候起這樣想的，琴酒是個罪犯，被彼列挑釁，行動組剛剛組建，這些原因帶來的情緒刺激和壓力讓他有充分的理由做下這種殘酷的決定。

波本不知道對面究竟是什么情況，攥緊拳頭惡狠狠的盯著手機，就好像能透過電話對琴酒動手似的。

蘇格蘭很溫和的對琴酒笑了，干脆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你不是那樣的人，別逗我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排除另外兩個的，反正我相信你的判斷。”

很難說琴酒是在逗蘇格蘭，至少他自己是不那么認為的，因為這確實是他的真實想法，秋本佳子確實是嫌疑最大的那個，但如果她真的不幸是無辜的，他也不會為自己的決定感到抱歉，只會去對付下一個嫌疑對象。

故意把話說一半的背后是他心里那些惡意的流露，他并不是每次都能克制的很好，如果是一個正常人聽到蘇格蘭這種稱得上信任的話大概會很感動，琴酒閉了一下眼睛，但對他來說只是讓他心底的惡意更加躍躍欲試。

“你給蘇格蘭灌了什么迷魂湯，他這么信任你。”波本就像不知道琴酒知道蘇格蘭暗示過自己他們之間的關系一樣，表現出自己對他們關系一無所知的表象，或者說是罪犯式的不相信，陰陽怪氣的把琴酒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琴酒立刻就冷笑了一聲，他的那些惡意仿佛有了個出口，“關你什么事，既然波本你這么在意，不如親自去確認一下，看看這個秋本佳子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波本說了什么？”蘇格蘭微微皺眉，不知道波本到底怎么招惹到琴酒了，如果秋本佳子真的是彼列，那么她就是一個敵對勢力的代號成員，甚至在本土還有一定的勢力，去接近確認非常危險。

琴酒回答蘇格蘭的聲音甚至有些溫和，有點意有所指的笑意，也不在意波本仍在聽著，“他問我怎么迷惑你的，讓你這么信任。”

蘇格蘭忽然就不太想拯救自己身陷險境的發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