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就看到一個身材偉岸,容貌英俊卻貴氣天成的中年男子,一襲繡龍紫金雙邊窄領箭袖龍袍,目光如電,湛亮有神,劍眉削臉,膽鼻薄唇,令人觀之生畏,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太后身前,袍子一掀單膝下跪,給太后行禮。
“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吉祥。”
太后哪里真會讓他跪下去,只看他膝蓋一彎,便抬了手,“皇兒平身!怎地回得如此快?”
皇上瀟灑地站了起來,對太后道:“兒臣本就在路上了,正好碰到了母后派去送信之人,便加快了行程,倒是正好聽到了幾句好話呢。”
太后聽得眼角微抽了下,正要說話,皇后身皇上身后走出,嬌柔的身子盈盈下拜,聲音恭謹有禮:“臣妾給母后請安,母后吉祥。”
太后等皇上一禮行畢,才淡淡地說道:“皇后一路辛苦,起吧。”
皇后立起身來,抬眼便看到太后身邊跪著的素顏,便對皇上道:“皇上,這是紹兒那孩子的媳婦,您還是第一次見到吧,是個好孩子呢。”
素顏聽了忙對皇上行禮,“民婦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其實早就看到素顏了,見她低著頭跪在地上,看不清樣貌,聽她行禮,不由眉頭皺得老高,“抬起頭來,怎么自稱民婦,皇后,你是也太不關心紹兒了,這孩子怎么還沒封個品級么?”
素顏微抬了頭,便觸到一雙精光湛亮的眸子,眼神不怒自威,雖是含了笑意,卻如有實質般打在身上,令人不敢與之對視,素顏立即垂了眸,這個男人強大睿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掌控天下,江山盡納于胸的氣勢,便只是匆匆一撇,便能震攝人魂,素顏雖不是真被他的氣勢所攝,卻也懂得不能在這男人面前有半分的顯露,弄得不好,便會給自己惹下禍端,他,可是這大周天下,最強大,最有權勢的男人,輕易不能得罪啊。
“皇兒,你先讓這孩子起來吧,這孩子這幾天可是招了不少罪,身上才中過一次劇毒,地上可涼著呢。”太后見皇上只顧著問品級的事,卻不讓素顏起來,心里老大不樂意了。
皇上聽了不由多看了素顏一眼,深遂幽黑的眸子更為銳利了些,嘴角牽出一抹笑來,“看來,她倒是得了母后您的眼緣了,兒臣不過大意了些,您就為她說話了,起吧,還不謝過太后。”皇上的聲音威嚴不改,卻是還了絲笑意。
素顏聽了忙小心地站了起來,皇后娘娘一聽她又中了毒,艷麗的雙眸里便升起一層水霧來,挽過素顏的手道:“孩子,說說,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中毒了,好些了沒?”
素顏被皇后的熱情弄得有些惶措,忙笑對皇后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無礙的,陳太醫已經為民婦解毒了。”
“哎呀,你就別再自稱民婦了,沒聽皇上正罵本宮嗎?你可是紹兒親選的正室之妻,封品級……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皇后聽她說無礙了,這才展了些笑顏。
“哀家已經下了懿旨了,封葉藍氏為正二品誥品,皇后你就不要再報屈了,哀家可是很喜歡這孩子的,才不會虧待了她呢。”太后斜了眼皇上,冷聲說道。
皇后一聽,忙垂了首謝過太后,見太后緊盯著她挽素顏的那只手,下意識的就放開了素顏,退到皇上身邊去了一些。
太后的眼神就有些發冷,葉成紹這時才上前來,不情不愿地給皇后和皇后跪下見禮。
皇上想起進來時,他說的那番話,冷聲道:“紹兒,朕對你寄望很高,你怎么能說出要辭去爵位的話來呢,可是又在胡鬧?如今也是娶了妻的人了,怎么做事還是任性妄為,不計后果!”
“微臣是陰溝里的老鼠,是見不得光的賤人,留在朝里,惹人嘲笑么?那鳥世子,微臣不做了還不行嗎?微臣帶了娘子,從此流浪天涯去,再也不給某些人添堵惹眼了還不成么?”葉成紹也不等皇上叫起,自己便無精打彩地起了身,走到素顏身邊,扶住了她,對皇上說話也是半分都不客氣,語氣里頗帶怨氣。
幾人行禮談話,卻無一人理睬地上的貴妃,皇上再次聽到陰溝里的老鼠一詞,氣得眼中精光閃爍,凌厲如鋒利的尖刀,直接刺向地上的貴妃。
“此話可是貴妃你說的?”聲音冰寒中帶著一股濃濃的威壓,貴妃自皇上進來后,便沒有再敢大聲申吟,連扭動抓撓也強行忍著,不敢輕動一下,惹怒了皇上。
此時皇上質問,她哪敢回答,眼巴巴地抬了眼,求助地看著太后,太后眉頭微皺,撇開眼去,并不看她。
“紹兒,我苦命的孩子,你再如何,也是堂堂侯府世子,誰敢如此污辱你,當本宮是什么?你是陰溝里的老鼠,那你的父母是什么?竟敢污辱本宮致此,皇上,怪不得紹兒會心灰意冷,他是傷心太過所致啊。”皇后也是氣得俏臉發白,美艷的雙眸里閃著晶瑩的淚光,哽聲對皇上道。
貴妃一聽,不由打了個冷戰,迅速抬眸怨毒掃了皇后一眼,然后立即又垂下眸子。
“朕在問你話,為何不答?貴妃你是啞了還是聾了?”皇上看了皇后一眼,眼中含了一絲憐惜和安撫,還有一絲溫柔,再看向貴妃時,那溫柔消失怠盡,余下的,只是一絲惱怒和厭惡。
貴妃被皇上問得一哆嗦,忙掙扎著跪趴在地上回道:“回皇上的話,臣妾……臣妾也只是一時氣急,頭腦發熱,胡言亂語了,請皇上息怒,臣妾再也不敢了。”
“果真是你說的?好大的膽子啊,看來,是朕對你太過寵愛了,以至于你越發的狂妄自大,無法無天了,來人,將貴妃請到冷宮去清修三個月,誰也不許與她說話,違令者斬,若是三個月后出來,還是不會說話,那便從此不要再說話了。”皇上說完,再也不肯多看貴妃一眼,扶了太后便往外走:
“母后,此處烏煙障氣的,兒臣扶您回宮吧。”
太后一聽皇上只是將貴妃打入冷宮三個月,這才松了一口氣,再一聽給貴妃禁言,不許她再說話,覺得皇上簡直英明到了極點了,貴妃這人最是愛嘮叨,一點子事也能說上好多遍,這幾年越發的過份了,而且說話也不經大腦,時常惹禍,讓一個話蔞子突然禁言三個月,那比要了她的命還慘啊,皇上這一手真妙,即罰了貴妃,又沒傷貴妃的根本,給皇后和成紹出了氣的同時,又給了陳家顏面,兩相不得罪。
貴妃一聽皇上那話,嚇得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皇上真的會下令給她啞藥吃,一想到自己由高高在上的貴妃,被打入冷宮去,宮里的那些平素與自己對立的那些賤蹄子們,還不得拍后稱快?而且,更會趁機搶了自己的掌宮理事之權,原本跟隨在自己身后的那起子人,怕也會有一半倒向皇后那邊去,更會趁自己在冷宮其間,奪權爭寵,對自己落井下石,皇上原就不太待見自己,這會子三個月不能再見天顏,宮中美女如云,三個月過后,他還會想起自己嗎?而且,若皇后再給自己羅織些罪名,三個月……怕是三年也會是有的啊?她不由又看向太后。
可這一次,就是向來幫著她的太后,也不再幫她了,在皇上的攙扶下,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往外走去。
可她身上的毒還沒解了,身上奇癢難耐,皇上怎么能如此不顧十幾年的夫妻情宜……難道就因一句話,就要連自己的生死都不顧了么?
貴妃又氣又傷心,更多的是對皇后和葉成紹無比的恨,眼看著皇上衣角就要消失在寢宮的門口,她哀聲大哭道:“皇上,臣妾身中劇毒,痛癢難耐,救救臣妾吧。”
皇上自然是早就看到了貴妃的慘樣,雖不知其中緣故,卻也猜得出一二來,不過是視若無睹罷了,誰讓這個蠢笨的女人竟然說出那兩句話來,她是在挑恤自己的耐性,最討厭這種仗著娘家的勢力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以他的眼光,只看一眼便知,那毒根本不會致死,這個愚蠢的女人,竟然看不出自己對她已經很寬仁了,不懂得感恩,卻還得尺進丈……
皇上一時氣急,頭也不回的說道:“來人,貴妃是發了風寒瘡了,送到馬廄里去呆上三天,等醫好風寒瘡后,再送進冷宮清修吧。”
貴妃一聽,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周習俗,生了風寒瘡的人藥石無醫,只能送到牛欄或者馬廄里,用掃了牛糞馬糞的竹掃把掃身體,那瘡毒才會好,自己哪里得了風寒瘡了,皇上,他是想自己死嗎?不就是罵了那個賤種嗎?為了給那賤種出氣,他竟然如此不念舊情,那賤種如果真能見光,又怎么會只給個世子爵位?有本事就正正經經的讓他認祖歸宗……
貴妃眼中熱淚雙流,想到某些事情,眼底卻閃過一絲陰狠和快慰,再是又嫡又長又如何?還不是被人弄得連父母都不敢相認了?這諾大的天下,還不是只能由自己的兒子繼承?葉氏死賤人,你就得意吧,看誰笑到最后,誰才會是這大周宮中真正的主人。
皇上下完令后,再不遲疑,扶了太后走出寢宮,一回頭,看到葉成紹兩眼望天,神情抑郁地站在寢宮外,不由眼神一黯,“紹兒,跟姑父來,姑父有話對你說。”
葉成紹幽幽地看了皇上一眼,冷冷地說道:“臣還是稱您為皇上的好,陰勾里的老鼠,怎么能與至高無上的大周皇帝扯上親戚關系,千萬別玷污了圣上光潔無暇的身份。”
皇上聽得劍眉一皺,眼神變得銳利了些,沉聲道:“朕若再在宮里聽到陰溝老鼠四個字,無論是誰,立斬不赦。”
葉成紹聽了便是好一陣苦笑,眼中泛出一絲淚意,靜靜地注視著皇上,無怨無忿,無畏無懼,有的,只是淡漠,那種觀之能讓人心寒的淡漠,像是與皇上原就是兩個豪不相干的人。
好半晌,他才淡淡地開了口道:“那皇上便先賜臣一死吧,臣對這四個字刻骨銘心,怕是睡夢中,也會不小心溜出了口來,為了避免連累臣那可憐的妻子,您還是先賜了臣死為好。”
“紹兒……不要太過份了,適可而止!”太后看不過意了,皇上其實也算是狠狠懲罰了貴妃了,如今北戎邊僵不定,皇上正要用到靖國侯,陳家,現在正是勢大之時,輕易還動不得,貴妃此人雖是討厭,但她便是皇上對陳家的風向標,皇上可以懲她,卻不能廢她,更不能殺她,而且,還有大皇子,畢竟他是名義上的皇長子,將來的皇儲人選之一,總也要給他留些顏面的。
“是紹兒過份了么?可能吧,可能是紹兒將自己看得太起了,以前,仗著老祖宗和皇上皇后的寵家,為所欲為,無法無天,如今總算明白了,原來,紹兒,什么也不是,不過是只……”葉成紹轉眼看著太后,眼里有濃得化不開的悲哀,更多的,是孤寂和無助。
“紹兒,是……是我對不起你,我的紹兒。”皇上不等他說出那幾句話,突然上前去,激動的將葉成紹抱在懷里,失聲痛苦了起來,瘦削的雙肩痛苦的聳動著,像是極力壓抑著內心的痛苦,又似滿懷愧疚和不甘,美麗的眸子里也同樣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皇上看著那一對擁抱在一起痛哭著的人兒,心里也是千愁萬緒,眼中如刀鋒邊銳利的精光此時化作一腔柔情,眼底的痛苦和無奈一閃而過,很快便恢復成一派堅毅之色,他走上前去,拉開皇后,拍了拍葉成紹的肩膀道:“紹兒,別再任性了,你不為別人想,也要為你新娶的娘子想一想不是?朕封她為一品誥命,位同侯爵可好?她嫁給你,可是要光耀門楣,享盡榮華的,你舍得她跟著你四處奔波,為了生計而辛苦勞作,還在受人欺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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