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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 / 2）

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醫(yī)院的走廊。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這是李折枝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只不過是換了個科室。

半拉著窗簾的診室里非常安靜，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面容溫柔，在母親的陪伴下，李折枝有些不太情愿地走進了房間，坐在醫(yī)生對面的位置上。

“我們今天只是普通地聊一下關(guān)于你的經(jīng)歷，不用太過緊張。”醫(yī)生說話時滿眼含著笑意，聲音也輕柔無比，叫李折枝本來還有些躁動的情緒也跟著平復(fù)下來。

她的母親懷疑她有精神疾病，不管是抑郁癥還是什么雙相情感障礙，總之李折枝最近的表現(xiàn)越來越古怪。

從兩個月前她為了撿掉進湖里的手機而溺水昏迷開始，李折枝就時不時會出現(xiàn)好像人格分裂似的癥狀。

一個是母親熟悉的她，溫柔活潑非常聽話，還有一個就很難描述了。那種狀態(tài)下的李折枝就像是個對什么東西都不會提起興趣的機器人，對于一切事物的發(fā)生都表現(xiàn)得無比平淡，雖說還是會聽從父母的話，可她的母親依然覺得哪里都不對勁……

最關(guān)鍵的是，她不止一次在這種狀態(tài)下出現(xiàn)了想要“輕生”的想法。

譬如昨天晚上，當(dāng)李折枝的母親端著熱牛奶推開她房間的大門時，卻只看到了大開的窗戶與隨風(fēng)搖曳的窗簾。

擔(dān)憂自己女兒的她同瘋了般沖出了家門，然后在一棟被人群圍觀著指指點點的大樓天臺邊找到了李折枝的身影。

只穿著睡衣的少女站在天臺的扶手旁淡然地望著腳下渺小的一切，但不知是不是她母親的錯覺，有黑褐色的氣體在李折枝的身后盤旋，帶著股讓人光是看到都會覺得不祥的氣息。

咔嗒。

診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打斷了門口母親的思緒。

見李折枝一臉無奈的在醫(yī)生的陪同下走了出來，她趕緊追上前去小聲問道，“怎么樣，我的女兒她……？”

醫(yī)生回頭看了眼并不好奇兩人談話的李折枝，然后如實說：“就光對話和一些自測題來看，您的女兒很正常。但如果不放心的話，還可以再帶她去做一下頭顱ct和心電圖。”

“那您看她會不會是人格分裂之類的……比如有第二個人格會導(dǎo)致她性情大變？”母親還是不太愿意相信診斷結(jié)果。

“不用擔(dān)心這些的，目前您女兒沒有人格分裂的基本癥狀。或者說，您可以拿出一些監(jiān)控或是錄像證據(jù)來給我提供一些參考。”醫(yī)生淡然地同她笑笑，顯然認定自己的診斷不會有錯。

“……這樣啊，麻煩您了。”李折枝的母親拿不出任何證據(jù)，此刻只能堪堪作罷。

但她總感覺李折枝有什么秘密瞞著自己，母親想問卻又怕被她討厭，遂最后只得帶著她回了家，還自作主張地為她請了一周的假期。

她說：“折枝，你有什么不開心的一定要跟媽媽說。我給你請了一周的假，這段時間就不要去學(xué)校了，好好在家休息吧。”

李折枝對于母親的話向來言聽計從，再加上她確實擔(dān)憂魈的安危，遂沒有過多猶豫的就答應(yīng)了下來，然后她一骨碌鉆上了床，裝作虛弱的樣子對母親撒嬌道，“我現(xiàn)在好困，想要睡覺了，媽媽午安！”

見自己的女兒還是和平時一樣溫柔聽話，這次母親也不再多想，只是臨出門前她替李折枝好好鎖上了窗戶，而給她的理由是，“天氣轉(zhuǎn)涼，怕你受冷。”

不知道母親最近為何總是這么疑神疑鬼，但李折枝沒時間在意，她急于知道魈的情況，遂在閉上眼后的那一刻就拼命循著曾經(jīng)穿去提瓦特的感覺想要回到那邊的世界。

興許是她的想法有些急迫了，小姑娘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天也無法入眠，直到窗外的天色都開始暗下，有淡淡的菜香順著門縫飄進房間，她才渾渾噩噩地昏睡過去。

可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不是望舒客棧，更不是那片熟悉的提瓦特大陸，而是同之前一樣一望無際的漆黑。

李折枝看不到道路的方向便只能順著直覺往前一路狂奔。

漸漸的，有不知名的幽綠色光點在她身邊漂浮起來，就像是夏夜里森林中的螢火。李折枝被這奇怪的景象驚得停下了腳步，她下意識地伸手攥了一把，只不過連光點的形體都沒能摸到，那些光芒便化作灰塵般消散而去。

“……魈，是你嗎？”在黑暗中的她顯得有些茫然無措，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呼喚對方的名字。

但回應(yīng)她的只有一片寂靜，甚至連她的回音都被埋沒在了寂靜之中。

忽的，一道白光在她眼前炸開，如被開啟的大門般越來越長，越來越寬，她能感覺到那是來自于提瓦特大陸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