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承曜淡淡點了下頭,那兩名軍醫便退了下去。
瀲急急的開口問道:“二姐,那兩個軍醫說得云里霧里的,你到底有沒有怎樣?”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不礙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我看他仍是一臉的不放心,連忙趕在他還欲再問之前開了口:“我有點餓了,你幫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山藥粥?!?
他立刻站起身來,揚眉道:“二姐你等著,即便是沒有我也要他們現做了來?!?
說著,他便大步往門外走去,我看著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屏風外,尚未收回視線,便聽得南承曜的聲音響在耳際。
他一面撫著我的長發,一面開口道:“待你的身子調養幾天,我們便起程回京,上京城內名醫不少,你不會有事的?!?
我溫婉應道:“臣妾本來就沒事,何苦還要勞駕太醫?!?
他淡淡一笑:“軍醫太醫,保的只是平安,他們治病,大多是溫方,惟恐擔了責任,如今只是形勢所限,等回了上京,我自然不會找他們?!?
我不由得笑了起來:“殿下說這話可要小心,別忘了‘醫者手上一把刀’?!?
他宛爾:“我倒忘了,眼前便有一個握刀子的,看來是該小心一點。”
我略帶嗔意的看了他一眼,他亦是回我一笑,方攬著我接著開了口:“世人都以為宮中太醫院國手是妙手回春的神醫,其實沒有一個不是以保自己的命為重,患者的命為輕的。若非他們處在那個位置上,比旁人多得些‘下刀’的機會,在我看來,那就真的是百無一用了?!?
我微微一笑:“為君王皇族看病,好了,是你的本分,不好,卻是要被砍頭的,這原怪不得他們。”
“也是?!彼α诵Γ骸安贿^真正的醫之大者,卻藏于民間,不知道王妃有沒有聽說過‘淳逾意’的名字,雖是比不得蘇修緬那一手驚天地泣鬼神的醫術,卻也并沒有白擔了‘妙手郎君’的虛名,此刻他便在上京之內,等我們回去,我便讓他到王府替你看看?!?
我轉頭看他,剛要說話,卻被他以一指輕輕點住了唇:“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不過‘醫者不醫己’是老話了,讓他看看總沒有什么壞處?!?
不由得笑了起來,伸手輕輕推開他的手:“我是想問殿下,這‘妙手郎君’向來行蹤不定性情古怪,殿下怎么那么肯定他在上京,又怎么知道他會愿意來幫我看病呢?”
他難得的估算錯我的心思,自己也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過了一會,才重新淡淡笑著對我開了口:“是人皆有弱點,只要抓住了,便能叫他死心塌地。而淳逾意的弱點便在于貪戀美色,一個桑慕卿,就足以讓他沉醉溫柔。”
他口中的桑慕卿我知道。
“不愿君王詔,只盼慕卿顧”,上京忘憂館桑慕卿的名聲,早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
滟兒不可謂不美,慶貴妃亦是國色天香,但她們之于世人,卻更多的是如天上明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及。惟有這位慕卿姑娘,卻真真正正,讓天下男子,但凡想起,無不心醉而神往。
我雖是沒有親眼見識過她的風采,但有一回卻是聽瀲開口贊過,雖然他眼中只是純粹對世間美好事物的欣賞,并未情動,但能讓他這樣,卻斷然不是常人所能為。
我想起了上京城中流傳甚廣的公開的秘密,桑慕卿身為南朝第一舞姬,自然眼高于頂,拒絕過的王孫公子文人雅士如過江之鯽,卻輕易的讓當朝三皇子南承曜做了入幕之賓,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如今在這樣毫無心理準備的時候聽他提起,說的卻是這樣一番話,一時之間,倒叫我不知道該怎么應答了,只能一徑的垂著羽睫,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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