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子應該有50臺左右，不過網費我記得以前是3塊，那次我們廠那個師傅打他兒子的時候我聽得特別清楚。主要是他兒子叫的慘，所以我記得比較清楚。不過也是，生意那么好，人那么多，我剛仔細看了差不多每臺機子后面都站著圍觀的人。大半都是學校里的娃兒啊！”
黃志國又回頭看了看，嘆道“那么多學生娃兒，可惜爹媽辛苦一陣。”2000年的臨水小縣城，人均生活水平低，村里修個三四間的平方只需要1-2萬塊。一臺電腦都得一萬塊，也不怪黃志國感嘆。
“二舅，我給你算算啊！50臺電腦，一臺5000塊，50臺就是25萬，然后扣除雜七雜八的各項費用初期投個40萬就夠了。”段磊也不清楚2000年左右的電腦價格，反正壓低點就是了，不然把黃志國嚇得不做了就麻煩了。
黃志國正搖頭晃腦的默算著，聽到段磊說25萬，也就跟著默念著“恩，25萬。”
突然驚醒“你說多少？25萬？”饒是經歷不少風雨的黃志國也嚇一跳。
“二舅。我知道你擔心什么。錢不是問題，我有辦法。”段磊四下看了看，雖然下午了，但街上偶爾還是有人路過，“二舅，要不今天下午請個假吧，我們合計一下。”
黃志國細細打量了一番段磊，發育的挺好，一米五了。盡管心里疑云一團，比如外甥哪兒來的錢？今天的所作所為是個13歲的初中生嗎？想了想沉吟一聲：“那行，請一下午假，走吧，一起去。”
到工廠請完假。兩人又來到中午那個石堆處，四周比較開闊，也沒人經過，不怕有順風耳。
“說吧！我聽聽你怎么扯。”黃志國掏出根天下秀點燃。
“我爺爺你認識吧？”
“怎么可能不認識，逢年過年沒少見。”
“那我太姥爺你知道嗎？”
“恩？你太姥爺？”黃志國吸了一口煙，讓煙云在嘴里繚繞徘徊著，腦袋也陷入了思索中。
“前朝大學士！知道了吧。”
“哦！想起來了，當大官的。”黃志國緩緩呼出一口氣，煙云也順勢而出。
“我姥爺有個花瓶想賣了。”段磊斟酌著用詞，緩道。
“讓你賣？”
“不是，讓我和你拿去賣，主要是你，我其實是出去見見世面，他說你拿著花瓶他才放心，說你有本事。”
“老爺子抬舉了我。可我也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啊，萬一我賣跌了咋辦！”
“姥爺說了，這是前朝天子賜下來的，少于100萬就不賣。”
“什么？一百萬！”黃志國拿煙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雖然這手拿過不少殺器，可還是經不住身體見到金錢的本能反應。
“你姥爺為什么要賣了它？”片刻后，黃志國回過神來，有點慚愧，虧得自己還是個鐵血漢子，風里雨里經歷的也不少了，怎么就在自己外甥面前失了神。其實換做是別人在這個新世紀初的時候見到100萬，反應比他還不如的不知幾何。
看著黃志國的反應，段磊心里疑慮越來越盛，二舅的反應也太快了，這么多錢才片刻功夫就緩過神來，還有姥爺怎么說二舅拿著花瓶他才放心，可惜前世讀完技校后就分配出去了，和二舅的聯系就僅限于電話里和父母的只言片語中。
“姥爺說留著它是個禍害，太爺爺因為它在囚牢里過了幾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整個家族還被批斗了許久，人心都散了。而且經過那次運動之后，知道這個花瓶的人也多了起來，就怕有識貨的人知道了，招來禍患。”
“恩！確實，那次的事我也聽老輩人說過。好吧既然你爺爺這么信任我，這么貴重的東西都放心交給我，那我也就扛一下。什么時候賣聯系我，好請假。”
段磊見二舅答應下來，終于松了口氣，雖然給二舅說的事破綻百出，只要二舅給爸媽稍微一打聽就知道自己在扯謊。主要還是利用二舅對自己的信任，以及那次運動的慘狀，才勉強讓二舅同意。雖然宜早不宜遲，但還是不能表現的太過迫切。
“估摸著就這幾天吧，姥爺說了好多次，要不你先請假吧，我先回家問問姥爺，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吧。”
“行！那就這樣。”黃志國也不多說，揮手讓段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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