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應該不會唱這種歌。”
遲恭白唱得挺慵懶,沒那么走心,少了老歌的那種味道。但他聲音啞又柔,調(diào)是好聽的,磨著人耳朵。
他手指撥拉兩下,收了音,回頭去看斜靠著門框的季孫行。男人英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有種不符合他氣場的溫柔。
“本來是不會的。有次去買唱片,老板念舊,店里放得就是這首歌。當時覺得挺好聽,問了名字,回去聽了兩次就記住了。”
他反應過來季孫行等他唱完了才出聲,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角。“我也沒想到能完整地唱下來。”
季孫行走過去,在遲恭白身邊坐下。他身上有淡淡的煙味,遲恭白猜想他應該是出來抽煙的時候聽到吉他聲,尋著過來的。
他聞季孫行身上煙味的時候腦袋往旁邊側了點,鼻尖聳了兩下。季孫行看他湊近的腦袋,失笑。
“……有煙味?這都聞得出來?”
“挺明顯的。”
遲恭白往回挪了挪,他金色的毛茸茸的腦袋就在季孫行眼皮子底下,引得對方克制不住地揉了一把,跟擼小動物似的。
頭發(fā)被揉亂了,遲恭白倒是沒什么大反應。他掂了掂手上的吉他,側頭笑了笑。
“剛開始以為是裝飾品,沒想到真能用。”
“嗯。”季孫行應了聲,“在店里放著的,除了那些畫是純粹裝飾用的,掛著的樂器基本都是正品,能彈的。”
男人把身體往后靠,以一種閑適的姿態(tài)倚在沙發(fā)里。牺如 shucang.cc 牺如汜減汜
“不搞那些虛的。”
他這話說的像老干部,還得是那種古板的老藝術家。遲恭白給他整得有點想笑,也真的笑出來了。他抱著木吉他也靠在沙發(fā)里,兩個人并排癱坐著,很慵懶。
這兩個人是有不小的年齡差的,遲恭白今年二十歲,剛上大學。而季孫行快三十,已經(jīng)是在社會里滾過一遭的老油條了。現(xiàn)在他們并排靠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算近也不算遠,暫時性地無人說話,空氣里浮動著靜謐的味道。
季孫行那張臉生得嫩,遲恭白骨子里的氣質(zhì)是沉的,盡管他的眼神總是透出一種天真。他們這樣呆在一起,一眼看上去不像雇員和老板,更沒有橫著什么代溝似的,竟也相當?shù)暮椭C自然,仿佛熟識的老友。在窗外浮動的天光里,也有一絲歲月靜好的氣息。
遲恭白覺得大概是姿勢的問題,熬過一夜被涼水壓下去的疲憊這時候反倒涌上來了。他半瞇著眼睛一動不動,覺得大概再靠下去就要睡著了,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身邊的季孫行一樣沒個動靜,便轉頭去看——
然而季孫行不是睡著了,反而看起來挺清醒地面朝這邊,睜著一雙狹長的眼看他。
他的突然轉頭可能讓季孫行也驚了一下,但季孫行臉上沒有出現(xiàn)尷尬的神情,只是短暫地愣了一愣,隨后更放開了。
遲恭白看著他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半側向自己這里。扭頭的動作讓對方脖頸到鎖骨那一片拉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修長的脖頸和隆起的鎖骨有一種利落的英俊感。
因為自己就長得好,遲恭白對“美”沒有太大的憧憬。他先前唯一向往的就是他大哥,認為那就是以后自己要長成的樣子,西裝革履,配上精密的德國腕表,永遠從容且鎮(zhèn)定。
但他現(xiàn)在面對常服加身的季孫行居然也感受到類似的魅力了。
遲恭白同他對視,問:“你干嘛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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