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蔣欣珊趁著蔣欣瑤三朝回門,想跟著老太太學(xué)學(xué)如何把男人籠住。
偏老太太自打娘家出事,一心認(rèn)為事壞就壞在許氏的兩個兒子身上,對蔣欣珊的外祖家是恨之入骨,連帶著對蔣元航,蔣欣珊也是淡淡的。上回三姑爺納妾她就沒有出聲,這回反倒把蔣欣珊教訓(xùn)了幾句。
原來鄭亮其人,除了對女色上無節(jié)制了些,其它的卻挑不出錯來。年紀(jì)輕輕入了翰林,為人又是溫文而雅,一團(tuán)和氣。蔣家有事更是跑前跑后,從不推托。
蔣家四個姑爺,一個下放在外地,一個從頭到尾沒見過人影,一個整天板著個臉,連個笑都不會,就數(shù)這個三姑爺最討人歡喜。老太太年紀(jì)大了,自然喜歡這樣的活絡(luò)的孫女婿。
且鄭亮這人,很是聰明,雖然納妾,置外室,對嫡妻卻是聽計從。
蔣欣珊是他鄭亮一眼看中,朝思暮想的女人,感上自然比那些個盲婚啞嫁的夫婦要親熱些。
身份上也是他鄭亮三書六禮,八臺大轎迎進(jìn)門的正妻。比起那些個來路不明,出身下賤的女子,更顯得大氣從容。
且蔣欣珊帶到鄭家去的嫁妝,極其豐厚,鄭亮更是不敢怠慢,人前人后相當(dāng)尊敬這位嫡妻。
老太太是過來人,長了雙透眼的眼睛,很清楚這里頭的門道,只要丈夫敬重你,把銀子交到你手上,妾室,通房之流,不過是浮云。
就這樣祖孫兩個話不投機(jī),不歡而散。老太太心里有氣,對著蔣欣瑤夫婦也就失了耐心,語間不自然的拿出了剛剛教訓(xùn)蔣欣珊的派頭,話也就講得稍重了些。
蔣欣瑤對老太太更是沒半分感,話講得重。講得輕全沒放在心上,更懶得探究其深意,禮數(shù)上讓人挑不出錯,就行了。
她使了個眼色。讓李媽媽把分扎好的四份藥材分別交給了錢嬤嬤,大伯母與二嫂嫂,大嫂嫂那份則由大伯母帶回去轉(zhuǎn)交。四份藥材中老太太的比旁人又厚了幾分。
陳氏打開一看,每份均是兩根上好的人參及半斤冬蟲夏草,臉上的笑意又盛了幾分,忙對著顧氏狠狠的夸了欣瑤幾句,老太太只得笑著附和了幾句。
蔣欣珊一看旁人都有了,偏她沒有,冷笑著撇過頭去。
欣瑤見狀,笑盈盈的道:“三姐姐。真對不住,下人粗心,就備了四份,回頭我一定給你補(bǔ)上。”
蔣欣珊冷笑道:“多謝四妹妹好心,鄭府倒也不缺這些東西。別忙活了。”
欣瑤含著笑客氣了幾句,冷不防昊哥兒從外頭進(jìn)來,跟老太太行了禮,告了假,拉著欣瑤就要走。
老太太不忍心駁小孫子的面子,也不攔著。陳氏,顧氏妯娌。吳氏紛紛告退,忙著招呼其它來客,一時間,歸云堂就剩下老太太與蔣欣珊祖孫倆。
老太太見孫女臉有忿色,暗中嘆了口氣,把她喚到跟前。語重心長道:“男人,有幾個不愛偷吃的,老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伎。伎不如偷。你說你一個明媒正娶的正房奶奶,跟外頭下九流的小伎較個什么勁,那些個不過是男人的玩藝,嘗個新鮮罷了。”
“祖母……”
“如今你要做的,是趁著年輕,生養(yǎng)個兒子,有了一兒半女傍身,你的腰桿也直了,氣也粗了,鄭家誰敢小瞧你半分?好好看著兩個姨娘的肚子才是真。”
老太太頓了頓,續(xù)又道:“至于外頭那個,你想個法子讓你公公婆婆知道就行了,我就不相信鄭家書香之家,能容得下兒子在外頭養(yǎng)外室。到時候,你明面上再護(hù)著點你男人,為他說兩句好話,既籠了男人的心,又在你公婆面前做好人,何樂而不為?別整天哭啊,鬧的做那些個吃力不討好的事。”
蔣欣珊泣道:“祖母,我就是氣不過我們成親才半年,他就變了心,當(dāng)初……”
“閉嘴,當(dāng)初是當(dāng)初,如今是如今,過去了的事,你再顛過來倒過去的說,有什么用?當(dāng)初他喜歡你是真,如今他敬重你也是真,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你聽祖母一句勸,你是有娘家倚仗的人,拿出些大家小姐的氣度來,眼光放長遠(yuǎn)些。”
老太太口干舌噪的說了半天,蔣欣珊的臉上才慢慢有了笑意。
……
昊哥兒拉著姐姐出了歸云堂,見哥哥正在拱門口張望,回頭沖欣瑤弩一駑嘴,笑道:“姐姐,我和哥哥兩個人從昨天等到今天,才把你盼回來。”
欣瑤心頭一熱,紅了眼眶,忙彎下腰,緊緊摟住了昊哥兒。姐弟三人親親熱熱往聽風(fēng)軒去。
如今的聽風(fēng)軒已變成了昊哥兒的院子。欣瑤尚未出嫁,昊哥兒就吵著鬧著要住到姐姐的院里來。諾大的東院如今只住著蔣宏生夫婦及兩個兒子,倒也沒什么避諱,一天時間就挪了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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