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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侍寢(中)（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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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壓抑著驚異與恐懼。我內(nèi)心似驚濤駭浪，臉上卻現(xiàn)出茫然不知所云的表情：“奴婢名喚真真，大人方才叫我什么？”

蕭史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此處不宜多言，隨我來吧！”

我也不動聲色地跟在他后面。默默行走，漸漸離了宮墻殿宇，走到另一處規(guī)模頗大的群帳。轉(zhuǎn)過幾重大帳，我心中疑竇叢生。待啟唇相問，他已在一處帳門外停下，打開帳門，讓我進去。

我尚未站定，他已單膝跪地：“下官叩見公主殿下。前日因情勢所迫失禮，望殿下恕罪。”

“蕭大人所言何來，奴婢可是一句也聽不懂。”我做出大驚失色之態(tài)，忙上前攙扶他。

他清俊的臉上流露出傷感的神態(tài)：“公主何必苦瞞我。為了尋找殿下，淮南王可是費盡心機，寢食難安。”

他這樣說出二哥景昊，我是真的暗暗心驚。然而情勢叵測，還需仔細計較。于是我故意不解道：“大人大約有所不知，和親人馬數(shù)月前在紫蒙川外遭遇契丹人，公主她……已被害……”

他垂首道：“怎不知道？耶律煬劫殺公主，全為報復(fù)他父耶律隆光被淮南王所殺。燒死所謂的公主后，為了向大周示威，還把燒焦的尸體特意送到周軍兵營，一時邊關(guān)大嘩，朝廷震動。”

“大周宮廷內(nèi)也知道了么？”我情不自禁就問他。

他點頭說：“當然，這是周朝奇恥大辱。此事一出，各地征契丹，雪奇恥的奏折如雪片般飛往長安。”

我皺起眉頭：“蕭大人身在東丹，卻如何知道這一切？”

他抬起頭，深深看了我一眼，才道出：“我為大周內(nèi)應(yīng)，密潛于契丹，已有數(shù)年了！”

他竟是大周內(nèi)應(yīng)？他又是如何認出我來？連串問題聚集在我心頭。

仿佛看出我的疑慮，蕭史慢慢向我道來：“公主燒焦的尸體被運到大周軍營。淮南王親自驗看。雖然尸體已焦黑一片，面目難辨，到底還是留下了一絲破綻……”

“什么破綻？”我強忍住要崩出胸口的狂烈心跳。

“殿下，”他看向我的脖頸，“恕臣斗膽，公主殿下現(xiàn)在是不是日日為皮膚痛楚而苦？”

我下意識地用雙手環(huán)抱住身體。這小小的動作落在他的眼中，更增幾分確定：“淮南王與燕國公主自幼一同生長于大周宮廷。他知道公主肌膚瑩潔如玉，嬌嫩異于常人。即使是上好的絲綢，亦會觸痛公主皮膚。因此，燕國公主貼身從不穿絲綢。她竟日所穿，都是從高麗特別進貢的彩玉云絹……”

他竟能說出這般隱秘之事，我雙唇顫抖起來。

他站起身，深深地望著我：“被燒死的女子身上，還有些燒焦的衣服殘片，都是尋常絲綢。那彩玉云絹是以彩玉研成玉箔摻入云絲織成，天性至寒，十分耐火，斷不會燒得毫無蹤影……”

“所以，淮南王懷疑公主其實并沒有死？”我接著他說下去。

“是！”他踱向帳內(nèi)的書柜，從柜中暗格里取出一卷小小的畫軸：“淮南王一面急報朝廷，為公主治喪，一面私下派人往上京東丹兩地查訪。小人也接到王爺?shù)拿芰顓f(xié)助調(diào)查，因此得到了公主的畫像。”

他將畫軸抖開，宣示于我。畫上的女子，杏眼明仁，兩頰笑渦，肌膚瑩白，弱骨纖形，端端與我真人一模一樣。

似春日暖陽，一剎時融盡所有冰雪。心中百感交集，又如盲眼多年再看見一線光明。二哥他，果然在苦苦尋覓著我么？難道我這數(shù)月間日日苦盼之事，就要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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