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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近日神思甚怠,總是睡不沉,早起之時眼底淡淡的半圈青黑色,本就蒼白的臉看起來愈加得憔悴。
耶律楚自從那日之后便未再來過,只是依稀有聞百官遞折,欲讓耶律楚尚新月為后。我已替述律羽之鋪好了路,剩下之事,他只要在背后推波助瀾。
帳外有人求見,我這幾日不想見人,央了阿君去帳外看看。不過一會,阿君便捧了一個盒子進來,象牙雕刻,烏色漆木,一看便是耶律楚之物。我徒手打開,果不其然,那支紫玉笛釵靜靜地躺在盒子里。
我單手挑起,將這支釵慢慢摩挲。我從大周到契丹,這一路之上的人幾乎皆成亡靈,也唯有這支釵,從未離過身旁,陪我歡喜陪我苦痛,伴我憂愁伴我獨樂。笛上還留有被頑猴啃過的痕跡,我垂下眼,兩指一拎,將那釵戴到了發間。
阿君見我沉悶不樂,道:“皇上將釵送了回來,這釵還是最配娘娘。”
我低低地哦了一聲。
阿君又道:“我聽宮中的婢子們議論,近日似乎有喜事……”她看了一下我的神色,便不敢再說。
我整理發絲的手頓了一下,又是低低地哦了一聲。
阿君見我如此,似有些著急,道:“娘娘怎總是這淡淡的樣子,若皇上真的尚了新月為后,對娘娘總是不利。這述律家哪有一個是好惹的主,娘娘想想當初的赤珠便是了……”
我的雀睫垂得更低了。這整個契丹都是耶律楚的,可這耶律楚亦是契丹的,他登基為皇,便明白身濟蒼生,鞏固皇權,拉攏近臣,繁衍子嗣,皆是他的天命。沒有新月,也會有旁人,若是旁人,我倒寧愿是我選的人。
我面色沉靜,依舊不答她的話,阿君揣摩了一會,又道:“娘娘可知,近日皇上每每到了深夜皆會來王帳一趟,就靜靜地待在榻邊,未曾驚擾娘娘,一坐便是天明。娘娘即便心中有什么不痛快,可總不能這般冷著皇上……”
我死寂的面容終是有了一絲波瀾,我一直不敢見他,怕見到他,亦是不知如何言語。哪知他心中,亦是如此作想。
我覺得胸中甚悶,喘氣也是壓抑,一把將梳鏡的妝臺一合,道:“我去走走。”見阿君欲要去取外罩大氅,我一揮手,道:“就附近走走,不許跟著。”
我信步走著,契丹的春日總是來得那樣晚,雖是五月初,天上下起了細潤的雨絲,雨雖小,可我眼前的睫毛也凝起了水珠。我的臉頰被這雨絲撲得冰冷不已,腦中混混沌沌,被腳下的石子絆了一下,終是有些清醒。
我一抬頭,竟是走到了耶律楚的帳之外,我本想轉身,可奈何腳步邁不動。便這般靜靜佇立在帳外,風夾著雨將大帳窗幔吹起了一些,我透過窗,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仿佛身子便定格一般,再也動不了。
那身影似在審閱著什么,高挺的鼻骨,深邃的眼眸,既熟悉,又是這般的陌生。我鼻尖微澀,強忍住欲舉步進帳的沖動,只是將目光緊緊地攏著他。不知日后,還有多少機會看到這個人,這張臉,這雙眸。
那高大身影的一閃,一片雀躍的火紅越入我的眼中,我似被灼傷了眼睛一般,心中亦是跳了一下。我看到新月在一旁點燃了熏香,一股裊裊香煙似迷霧一般,將這二人攏在一處,纖纖素手磨著硯臺上的墨,又不時停下來,與耶律楚耳語幾句,笑意滿面。耶律楚雖未有回答,可是面色含溫,有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已有許久未出現這般的神情,亦或是,許久未曾在我面前出現這般神情。
千古文人佳客夢,卻是纖手添香夜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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