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殺了李三，那個賣我刀的人就出現(xiàn)了，他說要去衙門告發(fā)我，我當(dāng)時很害怕，就跪下來求他，他說不去告發(fā)我也可以，但要答應(yīng)他一個條件，我當(dāng)時只想著保命，心想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我都答應(yīng)。”
“他說，只要我每年把我和那個婆娘生下來的孩子送給他，他不僅可以保我平安，還能讓我發(fā)達(dá)起來。”
“每年？”邢昊天插嘴問了一個刁鉆的問題：“萬一生不出來怎么辦？”
“唉！”李四搖頭慘聲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現(xiàn)在知道了，一旦我不能用小孩去祭他，那么，我的末日也就到了。”
“他要你的小孩并不是拿去收養(yǎng)了，對不對？”扶雨若玡問道，“他要那個小孩子做什么？”
“他，他簡直就是一個變態(tài)！”李四咬牙切齒地道，“他每年都會叫我把小孩送到一個破廟里面，然后叫我親手用刀放了小娃兒的血，然后他就吸，直到把小孩子全身的血全部吸干！”說到這里，李四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那些都是我的兒啊。”
“你就任人擺布嗎？”
“我也想啊！”李四哭泣道，“但是那個人確實讓我飛黃騰達(dá)起來，第二天我就在院子里面找到了五十兩金子，然后靠著這筆錢，短短幾年之內(nèi)就發(fā)達(dá)了，我知道這是那個人在幫我，所以……嗚嗚嗚……”
“富貴確實能夠讓人蒙蔽良心，想必你的那些孩子對你來說不過是你飛黃騰達(dá)的工具罷了。你就不怕午夜夢回的時候，那些被你害死的嬰兒前來索命嗎？”
“我怕，我當(dāng)然怕！但是我更怕窮！”李四大聲道，“你們沒有窮過，根本不知道窮苦的滋味！你沒錢的時候連一條狗都會欺負(fù)你！”
“算了，不扯這些，你怎么來這里的？”
“今年我的婆娘死了，我沒有孩子交給那個人，想著沒有辦法交代了，就打算一死了之，也算是抵償了我對他們的虧欠，但是那個人又找上了我，說我不能死，說如果我死了的話，那些陰魂就會在地獄里折磨我，還說要我?guī)е秮磉@里，說只要我來這里，他會保我未來五十年的榮華富貴。”
李四對著扶雨若玡道：“所以我才會來這里。”
扶雨若玡嘆口氣，對著另外一個人道：“你呢？”
“我叫尤齊。是扶峰山的老大。我本就是一個惡人，手中殺人無算。我遇到借刀人的時候是七年前，當(dāng)時我還是扶峰山的一個小羅羅，一次下山偶然遇到了借刀人，他說能夠幫我當(dāng)上扶峰山的老大，又送給我了一把刀，我拿著刀回來，在回來的一次百雞宴上，殺了老大和他手里面十幾個兄弟，當(dāng)了扶峰山的老大。”
“如果你本事那么厲害，為什么一直只是一個小羅羅呢？”
“我不知道，反正這把刀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樣，只要握住它，我就什么都不怕，依我的本事別說老大，就算死在我手里面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那天我就像瘋了一樣，瘋狂地殺人，兄弟們都被我殺怕了，江湖上的規(guī)矩，誰更狠誰就是老大，我自然就成了他們的老大了。”
“借刀人提了什么條件？”
“他叫我每年八月十五的時候，開倉放糧救濟災(zāi)民，而且必須放滿十萬石的糧食。”
“借刀人會有這么好心？”
尤齊慘笑一聲道：“十萬石糧食，以前我們老大在的時候，刨去兄弟們養(yǎng)家糊口的錢，能夠剩下來的最多只有五萬石，一年湊齊十萬石，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所以我們只有沒命地去搶，搶完鎮(zhèn)上的，再搶縣城的，去年我們逼不得已，還去了一趟省城。現(xiàn)在扶峰山方圓數(shù)百里內(nèi)早就荒無人煙，根本沒有人了。”
“沒人怎么開倉放糧？”
“倒河里。燒了，都可以，但是每年必須要十萬石糧食，這是他給我下的死命令，如果達(dá)不到……”尤齊扯開了自己的衣服，只見他的身上橫七豎八全部都是密密的刀痕，而肩胛上，那個鮮紅的血手印更是觸目驚心。
“那把刀就會在我身上劃一道，這一刀任何藥都沒有用，傷口會每天流血不止，直到一個月后才會愈合，前些年我還能勉強湊齊十萬石，但是從前年開始，一年比一年差，而今年，我就算把家底全部掏空也只能湊齊三萬石。我知道，我只剩下死路一條了，只好去求借刀人。他說想活命，就要到這里來。”
“所以，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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