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了,但是你真的打算娶她嗎?你愛她嗎?”
“愛?”林禽忽然間想起了很多人,特別是朱桑和扶雨若玡的臉,從他的記憶里被拉扯出來,猶如近在眼前,林禽沒有底氣地道:“愛。”
“你撒謊。”翟瀟雨搖頭道,“其實也很正常,人總是在患難之中更容易信任彼此,就像過去的你和她,因為同時要對付一個強大的敵人,所以才會走得更近。但是當這個強大的敵人消失了之后,想再走下去,就會發現其實彼此不合適,再說了,她之所以將紅手絹扔給你,并非是因為她有多么的喜歡你,而是再向某個人示威吧?”
“你怎么知道的?”林禽愕然道。
翟瀟雨漂亮的嘴角浮現一起微笑,道:“這些事情你覺得張馨月會沒跟我說過嗎?”
“所以,你是真心的信任張馨月了?”
“信任?”翟瀟雨搖頭道,“我誰都不信。事到如今,我的一只手已經廢了,莫說捏決,就是拿劍都拿不穩了,更不敢信任何人了。”
林禽眉頭一挑,道:“這么重要的秘密,你為什么告訴我?就不怕我出賣你?”
翟瀟雨忽然轉頭,對著林禽嘟嘴道:“我騙你的啦。”
林禽心中一動,不覺臉紅,翟瀟雨這種中年熟婦,偶然間露出來的小女人姿態,比那些年輕少女更加具有殺傷力,若是自己稍有不慎,就會把握不住心猿意馬。林禽不知道翟瀟雨剛才那片刻,是偶然為之,還是故意在對自己施展媚術。和這個女人相處,果然是時時提防,一個不小心就會中了她的道兒,萬劫不復。
翟瀟雨突然停下來腳步,道:“到了。”
林禽停下腳步,看著前面,立著一座孤零零的墳塋,左右均無任何東西,連一個作伴的孤魂野鬼都沒有,林禽心中不由得一酸,身不由己地走了上去,蹲下身子,去撫摸身下的墓碑。
碑上無字。
身后翟瀟雨幽幽地道:“我原本想著替她報仇之后,把你的頭顱提過來獻給她。然后再為她立碑,但是現在看來。
林禽沒有說話,輕輕地用手撫摸著這塊無字碑。
停了一天的雨,淅淅瀝瀝地又開始落下來。
翟瀟雨一指前面不遠處一方草廬道:“我在那里等你。”
林禽沒有答話,靜靜地蹲在墓前。
眼前在這墓中長眠的,是林禽出道后殺的第一個人,也是林禽永遠不能原諒自己原因。
柳夢蟬說過,要帶自己遠走高飛,若是按著她說的那樣做,現在這里也許就是他們結廬隱居之地吧,那間草廬中的油燈或許現在就會亮起來了吧?也許,現在就會有笑聲從茅草屋里飄出來。
哪會像現在這般,物非人非。
林禽用手輕輕地撫摸著無字墓碑,獨自蹲在那里,腦海中一片空白,但是似乎又被一些人一些事填的滿滿當當。
翟瀟雨問自己的問題,現在已經有了答案。以后,等報了仇以后,自己會一個人再來這里,就住在那間草廬里面,永遠守著這墓中的人,用自己的一生來向她懺悔,用自己的余生來為自己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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