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一聽又好笑又好氣，剛才只是叫棗兒趴下。棗兒見他一頭一臉的血，拿了手帕來給他擦，大頭攔住了，“不用，還沒死了?！?

正說著，有個新兵蛋子的話沒把他氣死，“這槍栓咋開了一槍就不響了?！?

另一個忙告訴他要上膛。并示范給他看。

大頭大罵，“好你個丸子，要是死不了，有你好瞧的。這都是些什么人呀。還說是幫我押運的?！?

大頭從棗兒身上爬過去，“趴著別動”。說著推開了另一邊的車門，快速地跳到地上，就勢一滾。幾顆子彈打在他身邊的地上。大頭跑到車后，一個大躍上了車后箱。幾個新兵蛋子還在笨拙地開槍，有個已經被鬼子打中頭部，看樣子沒用了。

“有*嗎？”大頭說。

有個新兵說，“這個是嗎？”指著糧食堆里一個小木箱，果然是個*箱。大頭朝鬼子放了兩槍，先解決了兩個。然后，掀開木箱，傻了眼。哪里是什么*，是一箱白花花大光洋。似乎還故意嘲弄似的晃他的眼。

大頭幾乎要喊出來，“死猴子，整這些沒用的東西，就算要老子的命，也得給老子準備個光榮彈呀。”

原來這些是富錦縣三平鄉的小鬼子，被村上秀樹往縣城調，因為沒有摩托化設備，所以來得晚，等趕到了時，北城已經被攻下了，所以沒敢再接近縣城，本想回去，但又不甘心，所以在俯近沒走。見了大頭開的軍車，又沒見著自己的同胞，自然明白怎么回事。而且見了分外眼紅，這才有了開始的那一幕。

宋萬澤他們也是太大意了，一路打過來，只認為來路上是很安全的，卻沒想到這里還有一小拔鬼子，這可把大頭害苦了。一車的戰利品，唯獨沒有彈藥，也難怪，打鬼子、守富錦的彈藥都少，還有往回拿的嗎？

新兵蛋子又倒下去一個。幾個新兵蛋子根本不會打槍，都是富錦縣里才投靠的。這些人也冤得很，才當兵一天，就遇上這事，還不明不白地送了命。

二十幾個小鬼子顯然知道他們的厲害，能把縣城打下來的部隊會差嗎？所以根本不敢大步往軍車這邊沖。小心地放著槍。

大頭也沒辦法，只能提高命中率，打死一個少一個。大頭心想，就算只配兩個天遣隊員，也不至于這么狼狽，而且打起來也有勁，互相比槍法，比打死鬼子的數量，不但有斗志還有樂趣。

大頭見鬼子都被吸引到后車箱來了，用*砸爛駕駛室后窗玻璃，打掉玻璃茬，爬回駕駛室，發動汽車，鬼子見汽車開動了，都快速追上來。三個新兵蛋子還在亂放槍，鬼子顯然已經知道他們的子彈根本不會沖著自己來，所以追得很是肆無忌憚，有的甚至扛著槍跑，等快追上了才對著駕駛室打。大頭試著加速，本來軍車性能就不怎么好，更加上猴子在車上裝著沉重的糧食之類的東西，更加上路不好，根本開不快。

棗兒從后窗爬向車箱，大頭叫了一聲，“老實趴在座上，別亂跑?！?

棗兒爬到后車箱，拿起一把槍，大聲問幾個新兵，“怎么開槍？”又不停地拿著槍比劃，沒留神走了火，打在車箱的箱板上。

大頭命令的口氣喊著，“拉一下槍栓——上膛——找個地方架穩——用眼睛瞄準了槍前面的準星和圓圈——也就是三點一線——然后打。”

大頭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棗兒很認真地照著做，瞄準，一槍出去，棗兒被槍的后坐力頂得倒在麻袋上，但居然打中一個鬼子的腳，摸著被槍撞疼的肩膀，棗兒仍高興得大叫，“打中了，打中了?！?

新兵們見一個女人也能打中，有點不甘示弱的意思，于是也拋開了膽怯，瞄準好再放槍。又打中了一兩個鬼子，雖然沒中要害，但畢竟讓鬼子不敢那么近地追了，邊跑邊對著幾個人打槍，鬼子的子彈不斷打在后箱板上，或是從他們頭頂飛過。

幾個人又射擊了一陣，也有打中的，也有沒打中的。棗兒正高興著，腳碰到幾個小壇子，還能聞到酒香。棗兒大聲喊道，“誰有火柴？”

“要火柴干啥？我有?！币粋€新兵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

棗兒說，“這槍打得不過癮，我叫鬼子嘗嘗咱東北的高梁酒?！?

說著，棗兒打開一個壇子，沖鼻的酒氣一下子飛散開來，棗兒撕了一塊布，浸飽了酒，塞在酒壇口上，又用火柴點燃了，壇口噴著藍色的火焰。棗兒舉起酒壇，向鬼子砸去。酒壇摔在路上碎了，頓時一片火焰。小鬼子慢了下來。

大頭從觀后鏡上看到了這一切，很佩服這個大膽而聰明的女人。說，“多準備一些，等鬼子追過來再扔?！闭f著大頭故意減速。

在棗兒的帶動下，三個新兵一起來制作*。猴子的十來壇酒就這么被他們做成了*。鬼子真的追近了，大頭提醒道，“注意隱蔽自己?！?

棗兒負責點火，三個新兵將第一批“*”扔了出去，嘣嘣嘣，大路上一片火海，幾個鬼子頓時被火焰吞噬了。打在后箱板上的子彈也少了。他們又投了一批“*”，又送幾個鬼子進了煉獄。大頭這才加速向前開去。

大頭忙說，“別扔了，鬼子應該再追不上了。把酒收好，要不猴子可輕饒不好咱們?！?

大頭想想都有些后怕。一個人帶著一個娘們五個新兵蛋子，差點就全軍覆沒，去見上帝了。棗兒似乎很累的樣子，躺在糧食口袋上，重重地喘著氣，看著天上的白云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