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萬寶妝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也不知道是累醒的還是餓醒的。
“女君你終于醒了?!贝笱咀诘厣?,靠著床邊,一瞧女君醒來便喜不自勝。
萬寶妝皺了皺眉,聲音略有些嘶?。骸澳阍趺醋厣夏兀康厣隙鄾霭 !?
她咽了咽口水,喉嚨還很痛,可能還在發炎,嘴里都是一股苦到胃里的味道,是讓人有點反胃的苦。
大丫從地上站起來,還踉蹌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把萬寶妝扶起來:“嘿嘿,女君還有哪不舒服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好,麻煩幫我倒杯溫水過來吧。”萬寶妝靠在床邊晃了晃頭,腦袋還沉沉的,有些暈乎乎的。
“好好好,我馬上回來?!闭f罷,大丫就揉著膝蓋往外走去。
萬寶妝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換了,被子好像也換了,又摸了摸臉,濕潤但不油膩。
真的有人給我擦臉了。
萬寶妝悄悄掀起衣服,往里面一瞅,肚兜呢......好像也換了。
行......行吧。
不一會兒,大丫帶著小寶還有李嬸進來了。
小口小口地喝了一杯溫水,萬寶妝覺得自己終于活過來了,喉嚨那種沙啞的腫脹感也消了一些。
這時候,李嬸遞上一碗銀耳蓮子粥,拿著匙子正要喂:“女郎,今日喝些銀耳蓮子粥吧,清肺還安神,你剛剛生了場大病,胃里還有藥,不好吃那些咸的辣的肉腥?!?
萬寶妝伸手去拿碗:“我自己來吧。”
李嬸把碗縮回來一點躲開了:“女郎,你先拿拿這匙,約莫自己還有氣力不。”
萬寶妝拿過湯匙,手腕虛弱地垂下,尷尬地把湯匙遞給了李嬸。
大丫見狀偷偷地笑了一下。
“女郎,你可把大家伙們嚇壞了?!崩顙鹨ㄖ嘧屑毜匚怪?,“大夫說你是什么思慮過重、又夢什么?!?
大丫補充道:“是心神不寧、思慮過重,所以郁結于心導致夢魘不斷,昨天夜里又吹了邪風,邪風入體,便高燒不退。”
“是是是,就是這個話,得虧大丫機靈去叫了大夫,女郎好歹是沒有燒壞。”
大丫便在一旁嘿嘿地笑。
萬寶妝吃了碗粥有了些氣力,問道:“你們倆個小孩都吃過飯了嗎?”
小寶站在一旁不說話,大丫回復:“還......沒有?!?
萬寶妝又去問李嬸:“今日有做什么飯菜?”
李嬸把碗放下說道:“蒸了三兩米飯和芋頭,炒了一個白菜心,還煮了一個青菜肉湯,那肉剁得碎碎的,里湯加了些青菜,就加了些鹽巴,沒弄得太腥,怕你等會兒餓了?!?
“行?!比f寶妝摸了摸小寶刺刺的頭,“你們倆先去樓下吃飯吧,這肉湯泡飯想必很好吃,我等會過去?!?
“好好。”李嬸便端著空碗帶著倆小孩出房間下樓去了。
萬寶妝深深嘆了口氣,這小男孩今天早晨哭的聲音可太凄慘了,慘到自己以為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在外邊哭靈的孩子有沒有他聲音那般大呀,把我的夢都給嚇沒了。
沉酣一夢終須醒啊.......
緩了緩,她還有些腿腳乏力,腰肌綿軟,隨即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見窗戶未關緊,掛鎖鉤的地方還留出了一條小縫,想必就是從這里進的冷風吧。
她扶著窗檐,伸手按住掛鉤的地方,那是一個小小的鐵索掛鉤,冰涼涼的觸感。
我總是很害怕,很慌張,想給自己找一個重重的殼,像一只烏龜一樣躲在里面,只要我閉住眼睛,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思考、縮在原地,不出去。
自己就不會遇見棘手的事情,不懂的事情,更不會有害怕的事情。
可是從現在往回看看,我做的那些好像也夠好了。
我還需要做得更好嗎?
我好像也不需要再做得更好了。
縱使有人天資卓越,有人氣運壓身,有人風生水起,那些書本里的主角擁有的金手指,我都沒有,可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樣就夠了。
不要害怕,不要退縮,以前那個需要被保護的孩子,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青年,她一個人也能好好生活了。
她把掛鉤取下,一把推開窗戶,往下邊望去,清涼瓦舍,一色水磨磚墻,清瓦花堵。
只見那邊遠遠幾簇人在那里忙活著自己的事情,瞧著像是見過的鄰居們,又不太像。
太陽溫柔的光輝,照在未名湖之上,閃著熠熠奪目的光彩。
岸邊船夫正在系緊小舟纜繩,挽起羅裙的浣紗女正在水邊忙碌。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濕潤的空氣還帶著葉子的清新,窗壁上未消散的雨水隨著動作化作雨滴,雨滴隨風飄游,啪地一下,敲打在窗檐上,隨著雨滴的聲音,她就回到了人間。
外面的天空,真好看,疏林如畫,天高云淡又通透明亮,溫涼的風溫柔地吹拂,輕輕地搖晃著她的發絲。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看了好一會,她才走回去洗漱,待梳洗了一番,便披了件淺色大袖直領罩衫外衣出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