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育：“董先……董叔，我是沈育，您還記得我么？”
眼睛走了。
門外二人：“……”
沈育又叩門：“家父沈矜，差我給您送炊婦來的。”
“退后退后。”門里聲音道。
接著一聲巨響，門板整個(gè)被拆下來。
“嗨呀，”門后蓬頭垢面的野人說，“戶樞遭蠹了。進(jìn)來吧。”
門里與門外并無甚分別，屋里也長草，野雞亂啄，兔子成窩。
走過穿堂，是一處汲井院子，擺開一堆柴火，野人僅著襦袴，握一把斧頭，正在劈柴。一斧頭下去，先閃了腰，哎喲叫喚起來，地上全是亂七八糟的廢木頭片，半點(diǎn)不成樣子。
沈育趕緊把人扶進(jìn)里面的屋子躺下。睡覺的屋子倒是收拾得干凈，卷冊(cè)堆成山，筆桿亂扔，還有不少信封草紙，都是各地寫信給董賢毛遂自薦的，虧得信差找得到地方。
“沈玉，我前年送過你的野花簪子，你收著了么？”
沈育無奈：“董叔，我是個(gè)男人，您這回可千萬記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董賢撥開成綹的臟頭發(fā)，露出眼睛，“現(xiàn)在知道了嘛。你長得俊，比你爹好看。外面那個(gè)女人是你夫人嗎？”
沈育道：“是請(qǐng)來照顧您的！我哪里來的夫人？！”
“那么個(gè)小娘子？”董賢掏掏鼻孔，“不成不成，她能做什么？她會(huì)做飯洗衣，會(huì)砍柴打獵？”
外間院子里一頓噼里啪啦。
兩人出門看，只見木柴劈得整整齊齊，碼成摞，丁蔻綁著兩只袖子，丟了斧頭，干凈利落逮著雞翅膀，山雞在她手里嚇得亂蹬腳。
“今晚吃燒雞么？”
董賢與沈育對(duì)視一眼。
丁蔻廚藝好得很，釀酒的手藝更好，最好的是，她管董賢叫老爺。董賢一個(gè)獨(dú)具山野的閑散老頭，多少年沒被這么叫過了，當(dāng)即十分高興。
丁蔻總算在這小破院子里，收拾出一間自己的屋子，好在前任老管家留下來的屋子，還能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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