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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5（2 / 3）

【怎么沒在家？】他問的簡略。

溫夢正在整理繁雜的報道信息。她從電腦前抬頭，揉了揉酸脹的眼睛：【來單位加班了。你已經(jīng)見完客人了嗎？】

這條信息發(fā)過去，廖維鳴沒有再回復(fù)，興許是去忙他的畫展了。

創(chuàng)作是一種沉浸式體驗。無底洞一樣吞噬著精力和情緒，再靠靈感一點點把顏色和結(jié)構(gòu)從晦暗中扯出來。過程痛苦且艱辛。

每次展出之前，廖維鳴都會把自己關(guān)在畫室里，一呆就是一整天，與外界徹底失聯(lián)。

大四畢業(yè)那年，溫夢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陪著他辦了一場獨立畫展。

當(dāng)平日里恨不得一天發(fā)100條消息的廖維鳴突然沒了蹤影的時候，溫夢是感到詫異的，甚至一度覺得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著了急，下課之后坐車跑去美院。氣喘吁吁的推門一看，廖維鳴正蜷在畫架邊上的小沙發(fā)上。人累得睡著了，呼吸起伏，輕且淺。

“別在這里睡，會著涼的。”溫夢松了口氣，立刻拍了拍廖維鳴的后背，“快起來。”

對方迷糊的應(yīng)了一聲，半睡半醒間拉住她的手。毛茸茸的頭抵上去，在她掌心留下柔軟的顫動，像只打呼嚕的貓。

溫夢整個人僵住，想把手撤走，但廖維鳴握得太緊，不肯松開。

誰會跟熟睡的人過不去呢。

最后她只能在沙發(fā)邊上將就著坐下，單手脫了半邊外套，蓋在他身上。畫室里顏料浸泡空氣，聞久了有點澀鼻子，卻又有點刺激性的甜。

這樣的場景發(fā)生過幾次，溫夢也就習(xí)慣了，不再擔(dān)心他失聯(lián)——備展的特殊時期，偶爾一兩條消息被對方漏過去，并不奇怪。

但今天，廖維鳴并不是沒看見她的微信。

因為溫夢從文創(chuàng)大樓走出來的時候，他的車就停在樓下，打著雙閃。車窗降下，男人漂亮的面孔探出來，沖她招手：“這里。”

“你怎么來了？”溫夢愣了下。

“來接你。”

溫夢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有點懵：“就幾站地，干嘛還專門跑一趟。我回去二十分鐘就到，都不夠堵車的。”

廖維鳴笑笑，回了兩個字：“順路。”

說完發(fā)動了汽車。引擎聲轟鳴，并進主干道的滾滾車流。

天還沒完全暗下去，余暉漫無目的的散射，落在馬路上再彈起來，顯得格外刺眼。副駕駛前面有遮光板，拉下來之后，車內(nèi)暗了些，也靜了些。

“今天累嗎？”等紅綠燈的時候，廖維鳴側(cè)過臉，隨口問道。

溫夢在電腦前面坐了一天，腳在高跟鞋里脹著，磨得疼。她把腿朝前伸，鞋跟輕輕翹起來，感受空調(diào)帶來的沁涼：“還行，就是突然發(fā)下來一個專訪任務(wù)——對了，你聽沒聽說過王寧德這個人？”

廖維鳴在畫圈有點小名氣，認(rèn)識的人也多，沒準(zhǔn)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

“有點耳熟。怎么了？”

溫夢趕緊把今天得到的信息復(fù)述了一遍。

廖維鳴指尖在方向盤上敲打起來，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說：“香港那場拍賣我知道，其余的我還真不了解。他是畫國畫的，和油畫差的有點遠。”

溫夢嘆了口氣，有點發(fā)愁，豐潤的唇抿起來：“我整理了之前的報道，確實像老劉說的那樣，主流媒體做的都是王老先生的生平概括，太潦草了。”

“能不能直接采訪他？”

“不行，王寧德人已經(jīng)不在了。而且我今天查了一下，他在國內(nèi)也沒什么親戚，就剩一個遠房侄子。我和小常討論了一下，目前有兩個切入口：最好是寫人物，要是這里破不開，就只能從作品入手了。”

后半句話倒是提醒了廖維鳴：“你剛剛說，他的《夏歸》是在嘉城辦預(yù)展？”

“對，但要下個月才辦。等那時候再看展品，時間拖得有點久了。”

車流啟動，廖維鳴踩下油門。他左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把中控臺打開，從里面摸出手機，扔給了溫夢。

“你在我的微信里找一下美術(shù)協(xié)會的馬會長，看看他有沒有辦法，提前帶你去看一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