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齊的靈魂正從一塊血泊之中慢慢地上升,毫無意志地,自由自在地,朝著頂端的方向飄飛。
此刻的他,已經(jīng)擺脫了一切“設(shè)定”的束縛。
我瞬間移動到他的身邊,把軀體安置在他靈魂的上方,靜靜地等待著靈魂進(jìn)入軀體的那個瞬間。
我也不確定這到底能不能成功,但如果一次不行,我就來第二次,第二次不行,我就來第三次。我會用各種各樣的手段,達(dá)成我的目的,保證每一次行動的新鮮感,讓mama同意把這股力量借給我。
我可以做到一切我想做到的事情。
耳邊似乎傳來了細(xì)不可聞的嘆息聲。
我睜大眼睛,觀察著眼前的一切。當(dāng)鄧齊的靈魂飄飛到他的身體之中時,便停止了繼續(xù)上升,開始緩緩地,似乎像穿衣服似的,慢慢地把邊邊角角塞入這具軀體。
我賭對了。
abc復(fù)制的一模一樣世界里,一模一樣的鄧齊的軀體,真的可以替代他本人的軀體。
而那個鄧齊還恰好死亡了,不必讓我承擔(dān)道德上殺人的罪孽。
至此,我們已經(jīng)逃離了時間的束縛,倫理的束縛,因果的束縛。
……啊。
看到地板上眼睛開始慢慢掙扎著睜開的鄧齊,我的笑容突然凝固在嘴邊。
我好像……還沒有逃離鄧齊的束縛。
之前鄧齊對我的一切恩情,都是建立在他的設(shè)定紙上的——設(shè)定要求他把他的一切奉獻(xiàn)給我,直到生命的最后,他也如同設(shè)定所說的,這樣子無怨無悔地做了。
……但不代表他醒來后還會如此。
醒來后的這個鄧齊,確實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鄧齊,很可能還會那樣子笑,那樣子走,但有一點極不相同,而且還是對我來說最致命的一點——他已經(jīng)不需要再被迫“愛”我了。
所以,當(dāng)他醒來,對著我這個設(shè)定塞給他的“前愛人”,很有可能會覺得惡心,反胃,覺得自己以前簡直是瞎了眼睛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更差一點的話,那就是……會對我起恨心。
如果他真的記恨上我,我也很能理解。即使兩個人都是命運的玩物,其中一人陰差陽錯地成為了命運的獲利者,那么,他之后得到的謾罵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
鄧齊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帶著一絲迷茫,卻還是我熟悉的那個那雙宛如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眸。
我能看到我的身影倒映在里面,但我不確定,這份倒影和以前的性質(zhì)還是不是一樣的。
以前,他的眼睛是只能看到我的倒影。但現(xiàn)在,他可以看到更多的,更美的,更鮮活的……
我腦子里的想法還沒有結(jié)束,就突然感覺到自己身上一陣暖意——鄧齊突然沖了上來,死死地抱住了我。
我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到耳邊一陣熱意——鄧齊還沒能完全掌控這具軀體,因此,還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距離感。
他幾乎是附在我的耳邊,趴在我的身上,一句一頓地說這話,嘴巴里的熱氣不斷地噴打在我的耳垂上。
“我們、我們,失敗了?你也,死了?”即使是這樣支離破碎的句子,我也能聽出他的驚恐與心碎,“這里是天、堂?我沒有,成功?”
聽得我心里酸酸的。
我往后一仰,把他的體重從我的身上分出去一些,捧著他的臉蛋,一字一句地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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