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是個好東西，孫思邈所著的《千金食治》寫櫻桃味甘、平、澀，益氣、輕身、令發(fā)不白。
老楊第一次在隋朝末年見著櫻桃，還是于皇宮內(nèi)宮女們的投壺游戲中，這玩意兒是賭注。那是去后宮見太后的路上，老楊由明堂向后直奔徽猷殿，這并不是紫薇宮的主殿，主殿為大業(yè)殿，南有大業(yè)門；大業(yè)殿之北第二橫街街北既是后妃居住之處，然而在這條中軸線上的主殿為徽猷殿，今天就是在這見太后。徽猷殿前方有假山池，寬五十步、長四十步，池中金花草，紫莖碧葉，丹花綠實，味酸可食。池邊，便是一群正在玩投壺的宮女。
那些宮女們玩的很開心，有擊掌叫好的，有扶住袖子單手投擲的，還有在一旁駐足觀看以及趁人不備偷吃櫻桃的……直到眼尖的宮女發(fā)現(xiàn)了楊侗，高呼一聲：“參見陛下。”后，這才跪倒了一片。
老楊頭也沒抬快步走過，畢竟今天來后宮的目的不是尋歡，而是前幾日幽禁的女御被太后賜死了。
進(jìn)入徽猷殿，國母劉太后高坐金椅之上，偌大的鏤空鳳雕屏風(fēng)屹立于身后，楊廣的奢靡讓一個女人坐在巍峨宮廷之中都顯得氣勢十足。·
“兒臣參見母后。”
既然來了隋朝，就要依足了這里的規(guī)矩，楊侗撩冕服要跪拜，鳳翅金椅上卻傳來了：“免禮。”的聲音。老楊這才抬頭望去，頭戴十二樹后冠的女人雙手放于腿上端坐眼前，毫無笑容的模樣像是在為什么事?lián)鷳n：“賜坐。”她揮了揮手，有宮女端著繡凳走出，放于老楊身后便退了下去。
“陛下可聽說了鄭公下了殷州的消息？”
老楊坐在殿內(nèi)回應(yīng)：“絳郡公已然奏報。”
崔太后聽聞此言，呆愣許久，半天才開口：“我皇室危矣，陛下可有對策？”
他環(huán)顧左右，遲遲沒有開口。
那玩意兒誰敢瞎說？皇帝兩口子辦事都有人趴墻根，你這兒能安全？
劉太后似乎看出了他的憂慮，安撫性說道：“陛下放心，殿內(nèi)都是我從家鄉(xiāng)帶過來的舊人，有疑慮的全在殿前投壺，更何況有阿姑在，絕不出現(xiàn)隔墻有耳的情況。”楊侗看了一眼，空曠的宮殿中滿屋就四個人，還得算上自己，那豈不是除了這四個，所有人都有疑慮了么。
阿姑？
在老楊遲疑間，一老婦打屏風(fēng)后走出，手持拂塵向楊侗欠身施禮：“陛下，幾日前驚擾陛下的人以被老婦處理了，老婦發(fā)現(xiàn)此人鬼鬼祟祟偷出宮門，特報與太后，昨日正法，一同正法的，還有那名口不擇言的女御。”
她在說什么？說的是在那太監(jiān)出宮給鄭公府送信兒之后才被殺，也就是說，老楊想讓王世充知道的一切已經(jīng)傳到了對方耳朵里，為了讓這些東西顯得更真實，還把被他幽禁的女御給殺。
“你一個人做了這些事？”楊侗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阿姑點頭：“是。”
“怎么做的？”
阿姑回答：“叫其姓名，踩其腳踝，待其摔倒，以刀入腹。”
踩腳踝？
這不是軍陣上的殺戮之法么？女人又不會出征，自古就有夫當(dāng)戰(zhàn)婦當(dāng)運的說法，她又怎么學(xué)會的這些？
“陛下不用懷疑，老婦出自楚公府邸，楚公在時，便在府中保護(h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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