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洆真人風(fēng)塵仆仆,唯恐遲到一步謝煬就不見了。
在客棧廂房內(nèi)，清洆真人見到了心心念念關(guān)門弟子，那口一直提著氣總算松了下來。
謝煬跪地叩了個頭：“讓師父操心了。”
“快起來,這怎么能怪你。”清洆真人親自把小徒弟扶起來，滿臉心疼道，“瞧瞧你,瘦這么多，這半年來躲躲藏藏風(fēng)餐露宿,吃了多少苦啊！”
謝煬心里很暖，看清洆真人一大把年紀(jì)還眼淚汪汪模樣,只好生澀反過來安慰道：“等跟師父回了師門，我還要嘗師父手藝，到時想不胖都難。”
“回師門？”豈料清洆真人臉色一變，斷然搖頭道，“不不不，你不能回師門。”
清洆真人反應(yīng)嚇到了謝煬：“為何？”
“雖然掌門師兄意思是要我?guī)慊靥舷砷T,但為師來找你目絕不是帶你回去。”清洆真人面容肅穆，這是謝煬從未見過樣子。
“為師就是想來看看你是否平安,你體內(nèi)七宗卷是否平穩(wěn),如今看你這樣，為師就放心了。”清洆真人用力拍了拍謝煬肩膀,“子時一過你就走吧,走越遠(yuǎn)越好。”
謝煬聽得一愣一愣。
師父自然不會害自己,但有些事情必須問清楚搞明白，況且自己有必須回太上仙門理由。
“師父,為什么？”
清洆真人一臉為難之色,他單手負(fù)后在廂房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語氣凝重道：“你回太上仙門，可不比罪獄安全。”
謝煬目光冰冷：“掌教會殺我？”
清洆真人心里咯噔一跳，萬沒想到謝煬這孩子竟如此口無遮攔，把內(nèi)心話就這么堂而皇之說出來，當(dāng)真不怕隔墻有耳？
“凈瞎說，你掌門師伯豈會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
謝煬才不聽清洆真人顧左右而言他，直白問：“師父是這個意思吧？”
清洆真人簡直拿他沒轍：“你這孩子！”
謝煬垂下眸子：“師父如此為我，徒兒感激不盡。”
“你是我徒弟，我不護(hù)著你護(hù)著誰？你師伯那人……”清洆真人語氣一頓，銳利目光突轉(zhuǎn)平和，婉轉(zhuǎn)說道，“素來小心謹(jǐn)慎，七宗卷乃上古邪寶，他承擔(dān)不起任何風(fēng)險，你當(dāng)為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為以防萬一，還是別回去了。”
謝煬撩開前襟，屈膝跪地道：“師父贖罪，弟子……要回師門。”
清洆真人瞳孔一縮，卻沒有謝煬預(yù)料之中暴跳如雷，而是語氣沉重問他：“理由。”
“有始有終。”謝煬堅定道，“不能這么稀里糊涂跑了。”
“這是個理由。”清洆真人輕輕點(diǎn)頭，“但這不是你非回師門不可理由。”
謝煬心口一震，莫名有種被人看穿所有惶恐感：“師父……”
清洆真人走到矮幾前坐下，閉上雙眼許久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清洆真人睜開布滿血絲眼睛，叫了他一聲：“謝煬。”
謝煬：“弟子在。”
“七峰會武之時，你跟容兒對戰(zhàn)，她以有情音攻擊你，你看見了什么？”
謝煬薄唇微張，卻沒有說出話來。
清洆真人眼也不眨盯著他看：“你當(dāng)時險些生出心魔，你可否告訴為師，你心魔源頭是什么？”
清洆真人應(yīng)該是繼小糖之后，普天之下為數(shù)寥寥真心對自己好人。
但有些事情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謝煬垂在身側(cè)雙手漸漸握緊：“師父，請恕徒兒不能相告。”
被這樣拒絕，清洆真人表現(xiàn)相當(dāng)?shù)ǎ缰x煬性格孤僻倔強(qiáng)，在問這個之前就料想到了答案。
清洆真人也不糾結(jié)，因?yàn)榧m結(jié)起來也是無用：“你那把劍……”
謝煬：“它名為念棠。”
“是么。”清洆真人喃喃自語，“你這么執(zhí)著于回太上仙門，你心魔源頭在太上仙門？”
謝煬緊抿嘴唇，一語不發(fā)。
清洆真人見狀也不逼他，輕輕嘆出口氣道：“罷了，心魔心魔，因心中執(zhí)念而生，若不趁早解決終成大患。”
謝煬驚喜抬起眸子：“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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