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一片哀嚎,握著紙條尹鵬再次叫苦不迭。先前明明說搞定實習,就給他抄作業,怎么就這一會他又跳王曼坑里,把自己給搭進去。
認識王曼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劫數,沒有之一。
果然沒幾天的事坐實了他這猜測,在他累成狗回來,滿懷期待的索要寒假作業時,竟然被告知大家坐一起寫。
既然到頭來都要自己去寫去算,那他何苦再受這份罪。他倒是想反悔,但父母奶奶都知道他在跟同學在印刷廠幫忙,逢人就夸他懂事,他壓根就騎虎難下。
當然這是后話,送走尹章二人,王曼也回了東屋。父親下午回村,跟著村長一起協調處理地里的事。
等他回來,她也將此事和盤托出。
“曼曼,印刷廠真不好。那天我領包裝紙,去他們車間看過,到處亂呼呼的,而且染料那味也忒難聞,你能受得了?”
“當然受得了,再累能有你做煎餅果子累?”
王繼周心下著急,整個人有些語無倫次:“我是大人,累點沒關系,你一個孩子好好念書就是。等你考個好大學,將來也不用做這些。”
難道家長們都是這么想的,王曼有些無奈。
“爸,大學并不定終身。遠了不說,咱們就看小舅舅和章磊爸爸。章叔叔中專畢業,不照樣領導大學本科畢業的小舅舅。還有你,你連小學都沒上過,現在賺的比那些正式工少?”
“你這孩子,哪來這些怪主意。事不是這么比,人家中專畢業的全在機關和企業上工作,不管干什么樣每個月都有錢拿,旱澇保收;咱們農村人,一年到頭忙活地里那點莊稼,就盼著風調雨順,天爺爺賞口飯吃。”
王曼保住父親胳膊:“天爺爺不賞你飯吃,你這不也沒餓死?爸,其實我覺得吧,人過怎么樣主要看自己本事。考試好能上大學是一種本事,煎餅果子做得好能開餐車也是本事。”
“你說得在理,但在街上推著餐車風水日曬,跟在辦公室中喝茶水,你覺得哪個好?別想了,放假就好好玩會,去干那么累的活干啥。”
“哎呀,爸!”王曼站在他對面,滿臉嚴肅:“你閨女考大學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可條條大路通羅馬,我想學點別的技能。等將來大學生不包分配,我成績優經驗足,核心競爭力杠杠的,鐵定能成人生贏家。虞阿姨不是說過,技多了不壓身,就是這意思。”
說到最后她激動地站起來,昂首挺胸右手指向天,做一飛沖天狀。
王繼周陷入了深深地沉默,雖然他潛意識里不同意閨女下車間,但如今他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
“哎,放著咱們家煎餅果子攤不管,你非得跑到別家去。”
王曼摟住他脖子,嘟嘴撒嬌:“爸,我這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你又有什么歪理?”
王曼打個敬禮:“王繼周同志,黨說過要永遠保持先進性。你閨女我去,是為了學習印刷廠先進的管理經驗,偷師歸來后好好管理王記餅鋪。”
被閨女這一本正經的耍寶樣弄得失笑,王繼周也回個軍禮:“同志你好好努力。”
“得令。”
見父親終于松口,王曼跳到他背上,整個人如樹袋熊般纏在他身上。脖子伸過去,湊在他臉上“吧唧”親一口。
“我睡覺去了,明天還得早起。”
王繼周摸摸自己的臉,回味著方才柔軟而甜蜜的觸感。怪不得老一輩都說女兒是爹娘的貼心小棉襖,這樣軟嫩的嬌嬌女,真讓他恨不得疼在骨子里。
曼曼既然執意要去,他不想攔也攔不住,那他能做得就是搞好后勤。來開門,對面已經黑了燈。她閨女自制力很好,每件事都計劃的井井有條,從不因為貪玩晚睡覺,耽誤第二天早起。
拉開燈,他輕手輕腳地走出去。想著印刷廠那些工人們穿得衣裳,他拿出件炸油條時用的圍裙。
回房裁剪,穿針引線后再縫合,沒倆小時,一件小版的圍裙出爐,連帶著還有小號套袖。熨燙好疊整齊,他再次飄腳走出來,放在客廳顯眼處。
閨女愛干凈,應該用得上這東西。抱著這個念頭,十一點整,他唇角上揚,沉沉睡去。
王曼一早起來,看到父親擺在那的東西,默默將空間商城購物車中的套袖和圍裙給勾掉。全副武裝,她獻寶似的走進廚房。
“爸,看你閨女是不是更漂亮了?”
“你這脾氣,怎么越來越皮實。”
他不說王曼還沒察覺,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不是前世那個呆在蘇家,整天悶頭做家務的苦情小女傭,也不是工作后那個包子悶葫蘆,她變得開朗許多。
“你說我現在這樣好,還是以前文靜些好啊,爸?”
這還需要選么?王繼周毫不猶豫地點頭:“現在好,當然是現在好。我來看看,圍裙大小正合適,我閨女穿什么都漂亮。”
王曼夾出一根油條:“我爸也是穿什么都帥。”
就在實習這一早,兩句簡單的對話,父女兩人卻是都認可了對方的改變,并且覺得這種轉變再好不過。
跑步吃早飯,早晨的日常做完,趕在印刷廠工人上班前,四人一并到達劉曉草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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