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凌晨,我要上島。”霍莽注意玻璃墻里面的妻子款款走出婚紗店,便掛斷通話,不必多言,相處多年的兄弟自會懂他的意思。
他大手握緊手機,這一次,他咬緊了牙關,不得不瞞她。
明天下午上島抓諾帕,說實話,他后悔了。
自己的女人絕不是孬種,可他想給她一個平和美好的婚禮,而不是摻雜濃重血色。
溫婉動人的新娘,不應該在這天還擔驚受怕丈夫的安危。
直至第二日,烈陽晴空,東南亞暖風吹動椰子樹沙沙奏起風響,水天相接青白連片,波光熠熠拂過濕軟沙灘劃過片片水痕,婚禮工作人員正在加緊布置場地,風格簡約不失莊重,現場卻遲遲不見新郎和伴郎的身影。
那件妻子為丈夫選的西服,還在房間里,他連試都來不及。
隔海相望,離島周圍密林遮蔽,看不清究竟,新娘和伴娘并肩,一同眺望滿是棕櫚樹的熱帶島嶼。
“我什么都知道。”
新娘柔聲細語,妝容淡雅昳麗,烏黑發髻盤起綴著珍珠,手捧百合,婚紗得體大方,一字肩蝴蝶骨精致分明,襯得她肌膚勝雪。
“穆姐姐,他半夜就走了,生怕我起疑,還胡亂編了個和察頌去賭錢喝酒的理由。”她垂睫搖頭,“若是叁年前,我會信。但現在,這個謊有些拙劣了。”
“霍莽長官的作風一向不錯。尤其當了丈夫和父親之后。”穆劍蕓鮮少夸人,目光不離海面,也在焦急盼望另一個男人。
婚禮還有十分鐘開始,場地布置完畢,可她們好似并不在乎準不準時。藍晚側眸,看懂穆劍蕓眼底滿溢卻又隱忍的擔憂,出言安慰:“別著急,穆姐姐,他們會回來的。”
穆劍蕓聞言怔楞,復而迎上新娘澄明眸色,或許是第一次和男人產生“瓜葛”,素來清冷無波的心湖一旦翻涌萬丈波浪,讓人無形之中難以沉著冷靜,可反觀,比自己年紀輕的妹妹,倒釋然的多。
感情這事,和年齡從來不產生半分關系。
“起初,我看他和阿德斯打拳倒在拳臺,會在旁邊哭得泣不成聲。擔心他受傷,憂慮他遇到危險,我也迷茫過,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想我該是怨他的,但又好像什么都變了。”她娓娓而言,平靜優雅地闡述他們的開始。
“因為你愛上他了。”穆劍蕓明白,替她說明原因。
藍晚莞爾輕笑,目眺湛藍無際的海岸線,落落大方道:“我的愛都是他教會我的。穆姐姐,叁年前我就知道,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其他男人比他更愛我了。”
或許,她也曾怨過這個男人改變了自己的一生,然而愛遠遠大于怨,足夠包含他們過往的一切負面。
她輕撫鵝頸的項鏈,彈殼平均切割成五等份,用四個鑲鉆的銀圈加固融入項鏈,經過打磨鍍銀,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子彈模樣,在陽光照耀下折射出斑斕光芒,成為一條別出心裁的女式精美吊墜。
女警察注意到她細頸的項鏈,一眼分辨出“真身”,這是一枚左輪手槍的子彈,那場驚心動魄的sere,雖然并未身臨其境,但溫局曾將全部過程透露給自己。
下一刻,遠處海面,汽艇發動機震耳轟鳴聲由遠至近,冗長水線沖出離島全速駛向海岸。
在婚禮開始的前叁分鐘,他們回來了,不留任何遺憾。
“阿莽,有個可以結婚的女人真不錯。”察頌站上汽艇船頭,看到岸邊有兩個女人沖他們揮手,終于有人,也在等自己回去。
后面,霍莽硬朗臉孔棱角深邃,雙目布滿血絲,海風凌亂純黑發絲,利落脫掉沾滿血漬的上衣,兩只沾滿血污的大手浸入澄澈海水洗凈,不想將任何黑暗骯臟的東西帶入這場婚禮。
他沒給叛徒留活口送入仰光軍事法庭,任何審判,都是浪費時間。
汽艇停上岸邊,察頌先行下船,當著眾人的面,展開雙臂擁住冷淡清傲的女警察。
“放開我,大騙子。”穆劍蕓握起拳頭猛捶察頌后肩膀,“一聲不吭半夜就跑,還說我不怕死,大騙子!大騙子!”
察頌不怕疼,雙臂收緊,在穆劍蕓耳邊輕喃:“騙你,晚上補給你。”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