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直開進保密局總部大院，雖是夜里，保密局里卻并不冷清，毛人鳳留在局里的時候，總要有些人陪著他一起熬夜。依照指示，林夕帶文華直接上三樓來到外室門前。下班以后，毛人鳳辦公室的正門就封閉了，不管什么人都要先經外室到內室，然后才能進到他的辦公室。看著‘局長秘書室’五個字，文華不禁有些緊張，低聲問：“長官，局座也要見我嗎？”林夕回她：“應該是吧，否則不會特意強調讓我帶你一起過來。”

林夕按了兩下門鈴，門上的視窗打開了，露出一雙男人的眼睛。門開了，外室男秘阿成將林夕和文華讓了進去，然后重新把門鎖好。外室女秘阿娟笑呵呵地走過來，林夕取出兩只手槍交給她，文華也急忙將挎包遞了過去。二道門打開，毛人鳳的貼身保鏢阿龍阿彪把林夕和文華讓進內室，阿海走過來對林夕道：“林哥請稍候，先生讓她先進去。”

局長要見自己，而且還是在林長官之前，這不禁讓文華受寵若驚，她不禁心跳加速，整個人緊張得不知所措，她深深地喘了一口氣，然后才跟著阿海走向三道門。走進辦公室，文華看見案后坐著一個濃眉大眼笑容可掬的老頭子，她認識，這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毛人鳳，十幾天前她見過。文華緊走幾步，上前規規矩矩地敬了一個軍禮，一口氣道：“青浦高級特訓班學員文華報告！”

毛人鳳沖文華擺擺手，示意她把手放下來，然后笑瞇瞇地打量了文華一會兒，忽問：“我記得你是山東人吧？”文華馬上又敬了一個軍禮，“報告局座，我是山東人，共黨奪我房田，殺我父兄，我與共黨不共戴天！”毛人鳳又擺擺手示意文華把手放下，然后嘆道：“關于你的不幸遭遇我都已經知道了，黨國現在就需要象你這樣與共黨仇深似海，信得過靠得住的人。”

文華：“屬下一定效忠黨國，竭盡全力。”

“好！”毛人鳳點點頭，話一轉：“這兩天的測試感覺如何呀？”

文華遲疑了一下，回道：“收獲巨大，林長官和楊長官都是非常優秀的教官，他們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毛人鳳頗為得意地笑了兩聲，“這次的測試內容都是由我一手編排的，教官也都是由我挑選的，他們個個都是局里最頂尖的特工，預期是十天，頭兩天只不過是個小序曲，制造一點氣氛罷了，按計劃，今天才開始切入正題，精彩的還都在后頭呢。”

文華：“那我還要繼續嗎？林長官說他可能另有任務，不能指導我了。”聽毛人鳳這么說，文華不禁又來了興致，現在謎底已經揭開，所以她還是很想繼續的，而且在她內心深處，忽然對林夕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感，忽然覺得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太少了，那是一種不舍和留戀。

毛人鳳點頭，“是啊，東北錦州那邊出了一點事情，我需要派他去處理一下。你們這次測試的關鍵就是假戲真唱，中途是不能換教官的，因為謎底一穿，后邊的內容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哦。”文華不禁失望地點了下頭。

毛人鳳：“不過我已經特批你正式進入高級特訓班，現在我給你把測試改為見習，讓你跟林夕一起去錦州，做他的文書和助手，到實戰中去抓共黨的間諜。”

“是！”文華興奮地又給毛人鳳敬了一個軍禮。

毛人鳳：“另外，我再給你一個特殊任務，就是監視你周圍的所有人，包括你的長官。”

毛人鳳話落，文華不禁驚訝一聲，她猶豫了一下試探道：“請問局座，您是懷疑林長官嗎？”

“不，不，不。”毛人鳳搖頭擺手，“我們的原則就是對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輕心，我們的職責就是要監視所有人，外邊的人我們要監視，內部的人我們也要監視，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時局在變，人心也在變，有些人從前靠得住，但現在卻未必靠得住，所以我們要時時刻刻把每一個人都盯緊了，明白嗎？記著把每天所發生的事情都發一份報告給我。”

雖然文華似懂非懂，她還是應了：“是，屬下明白。”

毛人鳳：“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讓林夕進來。”

文華出來了，林夕進去了。阿秀向文華招了招手，文華急忙走到她案前，阿秀拉開抽屜取出一摞證件遞給文華，對她道：“這是你們七個人的證件，職務我都已經填好了，局印也蓋好了，到錦州以后，貼上照片到剿總司令部去卡鋼印。”阿秀又拿出一疊五十面值的金圓券放到文華面前，“這五千元是你們的特殊經費，林科長已經簽過字了，你點收一下。”說完，又從抽屜里取出一本小冊子遞給文華，道：“這是你的密碼本，電文開頭先寫四個零，這個你一定要收藏好，除了你自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文華鄭重地接過來，正不知藏在哪里好的時候，阿秀又提起一個密碼箱放到桌上推給她，“都放在這里好了，原始密碼是三個零，明鎖的鑰匙只有這一把。”說著丟過來一把鑰匙。

文華打開密碼箱，卻發現里邊已經裝滿了大大小小的幾個硬紙盒，不禁問：“這些是什么東西？”

阿秀回道：“這是美國最新式的竊聽器，里面有說明書，如果看不懂，你可以向那邊的電訊組請教。”說完又神秘地道：“你可以安放在任何地方。”

文華明白這‘任何地方’的含義，不禁為難道：“他可是個非常厲害的老特工。”

阿秀沖她笑了笑，道：“沒事的，你就放心好了，就算他察覺了也會裝作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