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歐陽少華沒信心，所以寧靜把話說的很活，模楞兩可含糊其辭，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林夕的刨根問底了。但旁觀者清，連坐在一旁的林娜都感覺出其中的味道了，她急忙替寧靜解圍，對林夕道：“你不是來查共黨間諜的嗎？怎么關心起人家的終身大事了？真是閑的沒事兒瞎操心！”

林夕扭頭沖林娜笑了笑，道：“俗話說的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既然是終身大事就一定要慎重。”然后又對寧靜道：“其實我想跟寧參謀說的是，你大可不必為難，因為我感覺歐陽少華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兒。”

“哦？是么？！”寧靜疑惑地看著林夕，林夕沖她笑了笑，道：“怎么，不相信？好吧，那我就讓你聽聽歐陽少華是怎么說的。”林夕起身啟動錄音機，快進到歐陽少華的部分放給寧靜聽，將歐陽少華的話放完，林夕關掉錄音機，然后回座對寧靜道：“聽到了吧，你在他眼里只是將就，根本就沒那么重要，這個男人不可靠。”

寧靜點點頭，“這樣倒好，也省得我為難了。”寧靜看著林夕，真的有點迷糊，她想不明白林夕為什么要給她聽這個，不過這也正是她所關心的，就在她迫切地想知道歐陽少華態度的時候，居然是林夕給了她答案。‘這個男人不可靠。’這本應該是她給自己的話，但卻從林夕的嘴里說出來，他講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是說歐陽少華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還是說......？看著林夕，寧靜忽然感覺眼前這個人真的很可怕，他就象洞悉了一切一樣。

林夕站起身，道：“太晚了，我們都該休息了。”然后對林娜道：“在這等我，我先把寧參謀送回去。”

待林夕回來，林娜試探道：“你懷疑她是共黨對嗎？”看見林夕那漠然的目光，她急忙捂嘴忍笑，“當我沒說。”

林夕沒有理會林娜，在屋里來回地踱著步子，他已經確定寧靜就是化蝶了，可下一步應該怎么辦呢？如果姚美貞是化蝶，他可以考慮不解救，但寧靜是化蝶，他是必須要解救的，因為就是他把寧靜挖出來的，于情于理，他都無法交待，而且，姚美貞的間諜假象也讓他覺得有機可乘，可這個冤假錯案要怎么做呢？

思考很久，林夕終于想好了主意，這才走到林娜面前，對她道：“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不是在懷疑她，而是幾乎可以斷定，她就是那個共黨間諜化蝶！”

林娜故作驚疑：“你可真神了，這才半天的工夫，你就把案子給破了？”

林夕點頭，“這六個人中，只有她和姚美貞的嫌疑最大，可以肯定的講，共黨間諜就是她們倆中的一個，而那個姚美貞已經有人替我查過了，證明不是共黨，所以我才敢斷定這個寧靜是共黨。”

林娜不解道：“已經有人替你查過了？誰呀？”

“劉丹。”林夕回道，“這六個人中有一個叫夏妍的，是我們保密局安插在司令部里的眼線，而她的前任就是華北區的劉丹。那個姚美貞表面上看很象一個間諜，所以劉丹一定調查過她，既然姚美貞安然無事，那也就說明她不是共黨。”

林娜不禁露出一臉質疑：“就這么簡單？”林夕笑著點頭：“就這么簡單。”林娜不禁鄙夷地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有什么高招呢！原來就是別人查過的你就認為安全了，要是這么簡單的話，那還用你干什么？直接找劉丹來不就行了？”但她轉念一想又不對，便冷眼瞟著林夕質問：“你是不是從她和歐陽少華的關系中發現什么破綻了？”

“算你聰明！”林夕笑著點下頭，“其實開始的時候，我也懷疑姚美貞是共黨間諜，因為她的行跡實在太可疑了，我之所以把寧靜也列為懷疑對象，主要是想給這個案子制造一些平衡，多一種假設，以免誤入歧途一條道跑到黑。可當我聽著錄音回想白天的經過，越捉摸越覺得寧靜可疑，而姚美貞的疑點倒可以合理地解釋了，這其中的關鍵就是人性。姚美貞乍看起來很可疑，但細一分析，她只不過是因為長的漂亮而已，而一個漂亮的女人總會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尤其是在軍隊這種地方，而且她也自然會把容貌當做一種資本，為自己謀求更好的人生，所以并不能說姚美貞就一定是間諜。而寧靜呢，則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尤其是她和歐陽少華的關系，越看越不正常，想想看，她都已經二十五了，不，應該說是二十六虛歲了，普通女人在她這般年紀都已經生了好幾個娃，甚至說有的娃都可以放牛放羊了，可她呢，卻完全看不出著急的樣子，一個少校科長向她求婚，她都不為所動，對歐陽少華一拖再拖，按規定，他們是可以在部隊上成親的，可她不嫁，你說是為什么呢？要說她不想嫁歐陽少華，可她又沒有一口回絕，就是剛才在這里也是二心不一定的，而在平日里，她給他洗衣服，他對她百般照顧，我就奇怪了，她為什么非要等到退役的時候再做決定呢？她到底在等什么呢？而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兩個人關系明明很好很親近，可歐陽少華卻用了‘將就’兩個字，極力地想抹淡兩個人的關系，對兩個人目前的狀況更是避而不談，而寧靜呢，給我的回答也是模楞兩可似是而非，所以我認為這里面一定有隱情。”

林娜：“你是說，歐陽少華知道寧靜是共黨？”

林夕點頭，“很有這個可能，因為事發突然，兩個人沒來得及訂攻守同盟，所以心里對另一方都沒底。”

林娜：“那你為什么不把歐陽少華也叫來聊聊天？也許一聊就聊出來了。”

林夕淡笑著搖搖頭，“現在還沒這個必要，明天我把他們都放了，然后他們自己就會給我答案了，以歐陽少華今天的態度，我推斷，如果寧靜真是共黨，歐陽少華一定會疏遠她，不會再跟她談婚論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