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也跟著笑了起來，“少將軍一出來，這人啊就都老實(shí)了。”
“你們幾個(gè)呀！”
張爾溪無奈地直搖頭，嘴角的笑卻比春日里的風(fēng)更加柔和。
李成過來這一趟似乎只是為了和張爾溪聊上這么幾句，話說完沒多久便離開了。
張爾溪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嘆了口氣，嘆別人，也嘆自己。
“以前我身子還沒有這么差的時(shí)候，也曾想過要游遍這大燁的山河湖川，看看宮墻外的世界。”
張爾溪回過頭，原本虛掩的門打開了，淳于綏斜靠在門上，整個(gè)人單薄的仿佛被風(fēng)一吹就散了。
“殿下，進(jìn)屋說吧。”
淳于綏搖了搖頭，“屋里哪有屋外好入眼。”
“可外面風(fēng)大，您剛才就吹了很久了。”
張爾溪眼里滿是不贊同，“殿下這個(gè)可得聽我的。”
淳于綏盯了他半晌，最終嘆了口氣，道，“好，聽先生的。”
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張爾溪跟著走了進(jìn)去，他把門關(guān)好了，又走到窗邊將大開的窗拉一半回來。
做完這些后他才走到淳于綏面前坐下，他抬起手試了試茶壺的溫度，還是熱的。
“殿下……”
淳于綏把手伸了過去，“我也沒有那么不聽你的話。”
“只是屋里實(shí)在煩悶，我本就不是你那心如止水的性子。”
張爾溪搭上她的手腕，還是那一如既往的冰涼，“殿下總是在低看自己。”
手下的脈搏虛弱，張爾溪的眉頭輕蹙，面色不是太好。
“先生可別皺眉了，給小魚兒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fù)你了。”
淳于綏對(duì)自己的脈象如何并不在意，她一手虛撐著下顎，抿嘴笑看著張爾溪。
張爾溪抬眼看向她，眼神閃了閃，手上多用了半分勁。
“我不勸您，但是您千萬讓我陪著您。”
淳于綏愣了半瞬，向后抽了抽自己的手，張爾溪順勢(shì)也收了力。
“醫(yī)者仁心，我倒是把先生給拘著了。”
“這大好河山，先生不如就帶著小魚兒去看一看吧……”
“殿下也說了醫(yī)者仁心，我又如何會(huì)半途丟下自己的病人？”
張爾溪提起茶壺給淳于綏倒了杯水，“小魚兒那么喜歡你，河山再好想必她也更想多陪陪您。”
“只要您不嫌棄我們。”
淳于綏接過那杯水，用雙手捧著杯子，“我還怕先生嫌棄我呢。”
“不會(huì)。”張爾溪回答得斬釘截鐵。
淳于綏見此不由得低聲笑了，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說道，“我這一生注定短暫，但幸得有你們，想來也是足夠了。”
“還望先生能陪我到最后一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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