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時,眼前還是一片黑暗。
希雅茫然地眨了眨眼,但那深沉的黑色沒有散去一點。她想出聲詢問,但昏過去之前的經(jīng)歷讓她本能地將話語咽下。
她伸手摸了摸眼睛,驚訝地碰到了金屬制的什么東西。
那個混蛋!居然連視力也……
希雅很快明白過來,感覺肺都快氣炸了,與此同時還有著揮之不去的絕望——她完全受制于人,一言一行,甚至是呼吸都處于控制之下。不知出于何種緣由,魔王現(xiàn)在對她有著堪稱詭異的包容度,但如果哪一天他不發(fā)神經(jīng)了……
刺瞎眼睛,割掉聲帶,廢掉四肢,不間斷地給予痛感或快感——他曾說過的話又在腦中浮現(xiàn),讓少女不自覺地顫抖。
如果會變成那種局面,那還不如現(xiàn)在就……但她目前能做到的,就只有咬舌自盡吧?可據(jù)說那不一定能置人于死地……
“您醒了?”
從身旁傳來伊莉絲的聲音,雖然仍惶恐不安,但同族的陪伴還是讓希雅稍微平靜了一點。“……嗯。”
希雅試探性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欣喜地發(fā)現(xiàn),這樣的語氣詞似乎不會讓項圈縮緊。
而在意識到自己竟會因這種事感到開心時,她的心中又泛起難言的苦澀。
“魔王大人說您現(xiàn)在不能說話和視物,唔……這里有一些書,要我讀給您聽嗎?”
希雅想要點頭,但項圈緊緊卡著脖子,難受極了,她只得又嗯了一聲。其實更想和伊莉絲聊聊天,不管什么都好,哪怕只聽伊莉絲說都好,但她什么訊息都傳達(dá)不出去……那就這樣吧,她呆呆地想著,只覺得無比疲憊,不愿再思考了。
昏昏沉沉間,她感到自己的腦袋被抬起,被放在了什么柔軟的東西上,她疑惑地摸了摸,才發(fā)現(xiàn)那是伊莉絲的大腿。
“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這樣會比較舒服……”從頭頂傳來伊莉絲略帶羞澀的聲音,“要是不舒服的話,您就搖頭哦。”
“……嗯。”
“魔王大人和我說了,說過一段時間就會放我回去,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已經(jīng)很久沒穿過衣服了,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機(jī)會了。老實說,就算馬上把我丟去喂怪物,我都沒有遺憾了。”“而這一切都多虧了您,真的很感謝您,但我也沒什么能為您做的,就又覺得很抱歉。”
希雅想說不用謝,不用道歉,但無法傳達(dá),她想搖頭,又怕這意思被誤解。她只能像具尸體一樣,躺著,沉默著,被動接受生者的思念。
“之前您叫我姐姐,其實我很高興的!小時候我可希望有個妹妹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把我當(dāng)成姐姐也可以!”
“我知道這是僭越,也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要是不愿意的話,就……嗯……就做出生氣的表情吧!”
伊莉絲很用力地說著,還使勁拍了下胸脯,聽到這飽含心意的響聲,希雅不覺露出了微笑。“啊,您笑了!……您笑起來好可愛啊。”
伊莉絲伏下身體,靠近希雅的臉龐。希雅能感受到她溫?zé)岬谋窍ⅲ搽[約察覺到,她好像也笑了。
就像哄小孩一樣,伊莉絲輕輕撫摸希雅的發(fā)絲,從頭頂?shù)桨l(fā)尾,一遍又一遍。恍惚間,希雅覺得好像回到了童年時,她側(cè)翻過身,將腦袋埋進(jìn)了伊莉絲的懷抱。
“不用擔(dān)心,不用擔(dān)心……都會好起來的。”
這真是再愚蠢不過的安慰了,落到這種境地,不管怎么想,都不會有什么希望。所有內(nèi)容均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凌虛閣中文網(wǎng)只為原作者顯明的路n的小說進(jìn)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顯明的路n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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