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這層淵源,所以諸王之中,燕王和寧王的兄弟感情最為深厚,而且寧王年紀雖小,可體態魁梧,脾氣剛烈,為人兇橫,打仗時最為勇猛,常以王爺之尊親自上馬浴血廝殺,連燕王這樣的狠角色也不得不讓他三分。
寧王端起酒碗,大灌了一口酒,然后渾不在意的用袖子一抹嘴,大聲道:“四皇兄,聽說前些日子你得罪了咱們的侄兒允炆,被父皇知道了,你后來又跑去皇宮負荊請罪?”
提起這事,朱棣的笑臉頓時變得陰沉,目光中厲芒閃爍不定。
朱橚和朱榑聞言互視一眼,急忙若無其事的端起酒碗,有一口沒一口的淺飲,假裝什么都沒聽到。
朱棣嘆了口氣,神色忽然蕭然,唏噓道:“咱們的侄兒允炆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跟在咱們身邊一口一聲皇叔的稚子了,本王自他幼年便與他開慣了玩笑,前些日子一時不察,竟忘了他太孫的身份,所以忘形之下……唉!幾位皇弟,時過境遷,今非昔比,我等戍邊的藩王當安守本分,莫跟本王一樣做出出格的事兒來,你們當以本王為戒呀!”
寧王朱權哼了哼,道:“允炆跟我一般大的年紀,可我卻是他的皇叔,如今他當了太孫,莫非便端起了架子,眼中沒有咱們這些辛苦為他戍邊的叔叔們了?叔叔跟侄子說幾句玩笑話都不行么?”
朱棣聞言臉色一變,沉聲喝道:“十七弟,你喝多了?說話怎可如此無理!太孫殿下乃父皇欽定的儲君,我大明未來的國主,你我將來要侍奉的陛下,天家之中,先論君臣,后論叔侄,你連這個都不懂么?”
寧王一楞,接著悻悻的哼了一聲,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悶不出聲了。
朱棣看著默然飲酒的周王和齊王,忽然慨嘆出聲:“你我兄弟身負父皇厚望,以皇子戍守各地,這么多年來勤勤懇懇,抗擊北元,不敢一日懈怠,今日我請各位皇弟相聚,不必說這些不快的事情,咱們兄弟情深,這次京師一聚,下次再聚,卻不知何時何地了……”
周王朱橚有些憨老實,雖然比朱棣略小,但面相卻比朱棣蒼老許多,又黑又粗看起來像是農地里以種田為生的老農一般。
周王憨憨的笑了兩聲,端碗道:“四皇兄有心,皇弟戍河南開封,在北平以南,多虧皇兄這些年來率軍抗擊北元,以為我開封屏障,這才使得我開封無兵災之患,皇弟這里多謝了。”
朱棣哈哈笑道:“自家兄弟,說這些客氣話做什么!你我皆是為父皇守邊,各司其責,大明江山社稷安定,我們可都有一份功勞在里面呀,哈哈!”
說著朱棣忽然神情變得黯然,嘆道:“只可惜……我以后也許不會再戍北平府了,幾位皇弟以后可要自己保重才是啊!”
這句話如同平地響起一聲驚雷,在座數王頓時驚容滿面的瞧著朱棣,寧王楞了一下,接著跳了起來,大聲道:“四皇兄,你這話什么意思?莫非父皇要將你改封別處?”
周王和齊王也驚愕的盯著朱棣,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朱棣嘆氣道:“這回進京,我見父皇年紀老邁,言行之間暮氣漸重,身為皇子,我心中實在心痛不已,想想這么多年一直與父皇相隔千里,無法在父皇膝前盡孝,枉為人子矣!所以,我打算過幾日向父皇上疏,請撤北平藩地,或是改封別的兄弟戍守北平,而我留在京師,代各位兄弟每日孝敬父皇,盡我等為人子之本分……”
三人聞言皆不敢置信的看著朱棣,臉上神色時青時白,復雜無比。
“四皇兄,你比我等年長,你的孝舉正是給皇弟們立了一個好榜樣,我等皆該向你學習才是,但……四皇兄,忠孝不能兩全呀!咱們代父皇好好守住這座江山,使得父皇高枕無憂,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盡孝?四皇兄,你是天生的將才,數征北元,戰功卓著,北平府乃我大明國門,你若留京,諸王之中尚有何人能守之?四皇兄,三思啊!”周王率先語重心長的勸道。
朱棣沉默了一下,忽然虎目急眨,落下淚來,他扶著額頭哽咽道:“各位皇弟,非我不愿代父皇戍邊,實在是我心中害怕啊!”
“你怕什么?”三人齊聲問道。
“我前幾日出言不遜,冒犯了太孫殿下,我實在是怕父皇不滿,更怕太孫殿下心中記恨,他日登臨大寶,恐會對我這個擁兵甚重的藩王猜忌加害,我……我朱棣向天發誓,對朝廷,對皇上絕無不臣之心,可誰會信我?與其那時落得個身死抄家的下場,我還不如現在交卸兵權,孤身留京,這副殘軀從此便交給父皇和太孫,是殺是剮,由他們便是!”
朱棣說到最后,已是嚎啕大哭不止。
三位藩王聞言又驚又怒,燕王的勇猛和戰功那是諸王中有目共睹的,如今卻只因一句玩笑話,負荊請罪賠了不是還不行,難道朱允炆嫉恨在心,要對他趕盡殺絕?做侄子的怎可對叔叔如此過分?
寧王拍案而起,大怒道:“豈有此理!允炆……太孫年紀漸長,怎地氣量卻越變越小?竟連叔叔都容不得了么?我等辛苦戍邊,與將士們風餐露宿,與韃子浴血廝殺,所為何來?”
朱棣大驚,急忙伸手攔道:“十七弟切莫胡說!我何時說過太孫氣量小的話?你莫害我,我只是害怕他對我心存芥蒂,欲向他表明心跡,卻又怕他不信我一腔忠誠而已,只好交卸北平兵權,從此老死京師……”
寧王怒道:“四皇兄,你這是怎么了?堂堂昂藏漢子,殺韃子從不手軟,北地豪杰誰不贊你是條響當當的好漢?今日為何如此怯懦怕事?我就不信太孫會為這點小事加害你!你別怕,我們幾兄弟明日便聯名上疏,向父皇擔保你,至于卸權留京之類的話,皇兄再莫提起!北平府若少了你,誰有本事守住國門?”
朱棣搖頭嘆息不語,沉默半晌,復又掩面大哭起來,悲傷惶恐之情溢于言表。
送走了諸皇弟,朱棣這才止了哭泣,神情漸漸變得陰沉起來。
道衍和尚悄悄走到他身邊,笑吟吟的道:“殿下這招果然妙極,以退為進,示之以弱,借這幾位王爺之口說出去,今日殿下惶恐之態恐怕很快便會傳入天子耳中,想必天子對殿下越發放心了。”
朱棣冷冷一笑,淡然道:“消息確定了嗎?”
道衍正色道:“確定了,今日早間,宮里的慶公公著人遞來的消息,前日皇宮武英殿內,天子召見太孫,黃子澄和蕭凡三人,他們在殿里商量了很久,慶公公只靠近模糊聽了只言片語,看來天子對藩王有了猜忌之心,動起了削藩的心思……”
朱棣眼皮一跳,目光中厲色大盛。
道衍接著道:“殿下,咱們可要想個法子使天子絕了削藩的心思啊!殿下經營北平多年,麾下猛將如云,精兵剽悍,這是殿下爭奪江山的資本,若天子真下定決心削藩,殿下多年心血便完全白費了……”
朱棣皺眉道:“父皇好好的,為何會動起削藩的心思?”
道衍嘆道:“還不是那日殿下在御花園里之所為種下的根由……”
朱棣神色懊惱的重重拍了一下額頭:“一步踏錯,步步被動,本王疏忽了!”
道衍接著道:“黃子澄向天子獻上了所謂的‘削藩十策’,天子未予采用,不過那個名叫蕭凡的說了一句很關鍵的話……”
朱棣冷聲道:“他說什么了?”
“蕭凡說,削與不削,全在天子一念之間,天子若決意削藩,一紙令下即可,諸王不敢不從,若天子猶豫不決,所謂的削藩之策根本就是一堆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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