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一敗再敗，已被逼退到了保定府，下面的路該怎么走？
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朱棣長長嘆了口氣，神情落寞沮喪。
數(shù)年交手才知蕭凡這人的可怕，如果能回到當年，朱棣發(fā)誓一定不會得罪這個年輕人，更不會幾次三番派人刺殺他，現(xiàn)在的失敗其實是在為他當年種種輕率的決定買單。
帥帳的簾子掀開，道衍和尚腳步匆匆的走進來。
“王爺，有件事情不太妙……”素來淡定的道衍此時臉上竟然出現(xiàn)少有的驚慌之色。
朱棣心一沉，能讓道衍出現(xiàn)這副神情，必然是個很嚴重的壞消息，這段日子以來，壞消息實在太多了。
“出了什么事？”朱棣沉聲問道。
時已入秋，道衍的臉上竟然微微冒汗，他擦了一把臉，顫聲道：“王爺，剛才不少將領(lǐng)向貧僧稟報，營內(nèi)眾多將士最近變得懶散，操練的時候虛弱無力，時常見軍士們犯困打瞌睡，一副睡不醒的樣子，整日里呵欠連天……”
朱棣心頭一松，長舒一口氣，不以為意道：“就這事？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軍最近幾次失利，想必將士們軍心士氣有些低落，操練之時必然懈怠，打不起精神很正常，來日本王領(lǐng)他們打兩場勝仗，士氣自然如長虹貫日，先生多慮了。”
道衍一臉凝重的搖頭：“王爺，事有蹊蹺，沒那么簡單，這種情況是最近兩天才出現(xiàn)的，而且不是少部分，我燕軍大營所有軍士基本都是這樣，貧僧初時也以為是士氣原因，后來叫了幾個人試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不妙……”
“你是怎么試的？”
“貧僧從諸多將軍麾下挑了幾十名力大之士，這些都是百戰(zhàn)精兵，平日里能拉得開六石強弓，以力大而為全軍稱道，貧僧今日叫他們再拉弓，他們竟連四石之弓都拉不開了，三石的弓拉起來也很費力，還有王爺?shù)囊魂犢N身重刀手，他們平日擔負王爺?shù)陌参?，王爺若遇險時負責殿后阻敵任務(wù)，平日里一柄五十多斤的陌長刀舞得虎虎生風(fēng)，今日貧僧讓他們操練，他們用了吃奶的勁兒卻也只舞得非常勉強，有幾個還不小心被大刀砸破了頭……”
朱棣剛剛輕松的表情漸漸消失，虬髯大臉浮上驚恐之色。
“先生的意思是說……我燕軍將士的力氣變小了？”
道衍搖頭道：“不僅如此，貧僧到各營仔細察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眾將士的精神很不濟，原本生龍活虎的將士們這兩日就像一個個得了癆病似的，萎靡無神，毫無生氣……”
朱棣魁梧的身軀不自覺顫抖了一下，臉上驚恐之色愈盛，他終于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可有讓營內(nèi)的隨軍郎中瞧過？”
“郎中瞧過了，不敢下結(jié)論，不過郎中們都肯定，將士們這個樣子絕不正常，而且也不是因士氣引起的，瞧這癥狀，竟似中了邪祟……”
朱棣顫抖著聲音尖笑，聽起來像哭似的：“十萬將士全都中了邪祟？這是什么狗屁論斷！難道本王招來了天庭的瘟神嗎？本王有這么大的面子？”
“貧僧也不太贊同這些郎中的說法，想了又想，這事跟邪祟無關(guān)，倒是有點像中了毒……”
朱棣倒吸一口涼氣：“中毒？什么意思？難道又是蕭凡手下那批來無影去無蹤的雜碎潛進我大營投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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