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卡。”

“重來。”

陳?打量著徐容，笑著道：“我怎么感覺...你特緊張？”

徐容若無其事地笑了下，搖著頭道：“味兒太沖了，憋著氣呢。”

“是嗎？”

“開始。”

“卡，過。”高熙熙皺著眉頭看著監(jiān)控，這是開機以來徐容表現(xiàn)最糟糕的一條，太僵硬了。

可是人也老實跟他說了，沒經(jīng)驗，他總不能給他找個替身去。

徐容自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不過他感覺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很好了，至少情緒都到了。

看影視資料的時候，這塊兒他下意識地給忽略了，也沒有仔細觀摩，想著經(jīng)歷了自然也就會了，但這種學(xué)習(xí)和摸索決不能是和陳?來，那就有點故意的嫌疑了。

陳?畢竟年齡比他大的多，拍完了，隱約察覺出了原因，徐容在這方面的經(jīng)驗極其匱乏，俯身過來的時候，角度都不太對。

但她也沒吭聲，這種事兒說出來，于一個男人而言，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兒。

韭菜盒子就大蒜這茬兒，徐容不能說陳?的不對，也不能說陳?對，主要是一些男同行太不干人事兒。

但是某些事情的后續(xù)發(fā)展總是難以預(yù)料的。

當(dāng)天晚上，和往常一般，拍完了戲，回去休息了半晌，他正跟徐行排練的當(dāng)口，房門被敲開了。

陳?。

他自然明白，陳?不會是來請自己出去“吃夜宵”的，既不是時候，那是在籌備期才會有的暗示，而且她也沒這個必要。

他只是個演員，而陳?也并非二三線女演員，完全不必付出那么大的犧牲。

而且類似的情形主要集中在制片人、導(dǎo)演這兩個頭銜上，至于到底是誰，還要看話語權(quán)。

隨著資本橫行，真正有水平的導(dǎo)演占比越來越低，大多數(shù)，其實就是賺個導(dǎo)演費，拿個署名，再好往上爬，真論起來，沒幾個人有多高的藝術(shù)追求。

當(dāng)然，這些人一旦說起話來，完全就是另一副面孔了，上嘴唇和下嘴唇的開合之間，永遠不離“藝術(shù)”、“理想”、“精神”之類的詞匯，標(biāo)榜態(tài)度，總而言之，讓人一聽就是一副很厲害的樣子，除了唯獨沒什么拿的出手的作品。

“好姐，你這是？”徐容望著站在門口的陳?，沒關(guān)門，把她讓了進來。

陳?掃了一眼沙發(fā)上放的劇本以及站在一邊的徐行，愕然了下：“這么晚了，還排呢？”

“嗯，詞還沒背熟，只能多練兩遍。”徐容對于陳?的到來，相當(dāng)意外，“好姐是有什么事兒嗎？”

“白天謝謝拉。”她將手里的手提袋放在了桌子上，卻沒有明說原因，而是笑著道，“一點小禮物，不打擾你用功了，明天見。”

至于徐容說的詞沒背熟的說辭，她是半點不信的，先前聊天的時候，于合偉本來還奇怪沒見過徐容的劇本，但是后來聽到高熙熙的說法后，倆人真給驚到了，徐容在拍攝期間從不翻劇本。

但人畢竟是當(dāng)年的北電文化課第一名，腦子好使，沒什么可奇怪的。

“明天見。”

徐容本來真以為是小禮物，可是等徐行拆開了，拿出一塊手表后，他眉頭皺了起來，牌子他先前逛街的時候見過，似乎不大便宜。

可是既然收了，沒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當(dāng)然，他跟陳?非親非故，也不能白白受著。

“你明天中午去市里一趟，買點女人用的東西。”徐容將手表遞給了徐行，囑托道，“照著這個的價格的兩倍買。”

徐行有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詫異道：“兩倍？”

徐容其實也不大明白，但這是上一次回家爺爺教給他的道理，他并未懷疑，只是道：“對，兩倍，就是朋友之間送的禮物，對了，再買個金吊墜。”

金吊墜倒不是回贈給陳?的，小張同學(xué)馬上就要過生日了，她的禮物好準備，小張同學(xué)對于金飾有股子常人難以理解的熱衷，之前《馬背銀行》的片酬，她為了犒勞自己，又買了個小金魚，跟他手上戴的一模一樣。

“徐容，你覺得，田佩芝和魏端本最終在一起怎么樣？”八天里發(fā)生的三件事兒，讓陳?不再把徐容當(dāng)成個二十歲的半大孩子看待。

第一件是開機第三天徐容為了調(diào)動情緒把自己整崩了。

第二件是徐容昨天沒借機占她的便宜。

第三件是徐容今天中午回贈的比昨天的手表貴了一倍多的香水。

她能預(yù)料到，徐容未來絕不會止步于眼下，敬業(yè)且業(yè)務(wù)能力過關(guān)，最重要的是，格局夠大。

她向來看不上那些整天放眼行業(yè)、大局、世界局勢，胡天海地的亂吹一氣，可是一旦落到實處的人上、事兒上，就扣扣索索的沒半點肚量，在她看來，那不是格局，而是妄想。

徐容瞥了認真思考的陳?一眼，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魏端本也許會很開心吧，但是田佩芝真的不會有下一次嗎？其實我不那么想，從我個人的理解上，田佩芝最好不要自殺，因為從一個正常人角度而言，自殺并不見得是后悔，就像你說的，那個時候，她可以回頭，但她選擇了死亡，更多的人可能會認為她追逐的富貴化為泡影后，才于絕望之下選擇了自我了結(jié)，寧可自殺，也接受不了貧苦的后半生，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導(dǎo)演大概也是為了照顧原著讀者吧。”

在他說的時候，陳?不住地點頭，等他說完了，認真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最好是因為一場意外，或者是他殺？”

“意外更好一點吧，雖然戲劇性了點，但更感人，之前我女朋友跟我打電話說過一個戲，《大旗英雄傳》，就是類似的結(jié)局，你是不知道，當(dāng)時播最后一集的時，把她哇哇哭的，稀里嘩啦的，哈哈。”

“好啊，徐容，你竟然沒‘看’我！”陳?望著徐容的表情，呆了下，她終于算是徹底明白了，徐容提起他女朋友的表情，跟魏端本看向自己時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