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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眷趴在地上,眼皮無力地耷下來,她看著倒在地上,被爆炸后的大火吞噬的保鏢,眼中火光閃動。她看向顧樹歌,想說什么,卻氣息微弱,她的臉被什么碎片劃破了一道口子,血滲了出來。
沈眷合上了眼睛。
血紅的顏色刺激著顧樹歌的視網(wǎng)膜。她瘋了一般,撲過去。
撲到沈眷身前,她慌亂地停住了,不敢撲到沈眷身上,怕傷到她。她不住地低聲反復(fù)著姐姐兩個字,彎下身,想要把沈眷扶起來,手卻從她身上穿了過去,根本碰不到她。
顧樹歌害怕極了,她不死心,想要把沈眷抱起來,至少看一看她怎樣了。可是不管她怎么試,她都碰不到沈眷,她跟她隔著一個世界。
她碰不到她她是一只鬼
顧樹歌這才明白變成鬼意味著什么,現(xiàn)實讓她心頭滴血,痛得撕心裂肺。她根本碰不到沈眷,在她受傷,在她需要她的時候,她什么都不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她痛苦,看著她生或死。她只能做一個局外人。
她不死心,怎么會碰不到呢,明明她們是最親近的人,明明她是她忘了一切,都在刻在心上的人。
她還在不斷地去摟去抱沈眷,口中喃喃地道“救救她”
沈眷閉著眼睛,毫無知覺。
“姐姐”碰不到她的絕望,讓她瀕臨崩潰。什么都做不了的無力愧疚,徹底擊潰了她。
她對著四周喊道“救救她”
白色的病房,窗簾拉開了,可惜是陰天,于是房里也沒有亮多少。
沈眷躺在病床上,臉上的傷已經(jīng)處理過了,她還沒醒,醫(yī)生說,還好離得遠,沒有鎮(zhèn)傷內(nèi)臟。本來不應(yīng)該昏迷太久,可她太累了,身體自動進入了休眠。但什么時候醒,得看她的狀態(tài)。
顧樹歌寸步不離地跟著沈眷,聽了醫(yī)生的話,她松了好大一口,然后就坐在病床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沈眷,等她醒來。
沒有人知道這里還有一只無助的小鬼,像是趴在毯子上,眼巴巴地看著門,等著主人回家的小狗。
沒有人知道有一只小鬼在等沈眷醒來,生怕不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病房里除了顧樹歌,還有一個陪護。但她們兩誰都理不了對方。每隔一小段時間還有醫(yī)生或護士進出,他們經(jīng)常穿過她,或是跟她重合。開始一兩回,顧樹歌還會恐懼一下,躲到沈眷身邊去,后來她就習(xí)慣了,一動不動地坐在沈眷的床頭。
護士進門來換藥。陪護站起來,跟在她身邊,她不僅是陪護,還負責(zé)沈眷的安全。
護士走過來,穿過了顧樹歌,顧樹歌無動于衷,她只看著沈眷。
護士在陪護的監(jiān)督下,手腳麻利地換好了藥,退出去,門被重新被關(guān)上。顧樹歌一動不動的,如果沈眷醒著,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魂體在變得透明,透明到快要和空氣融為一體了。
“你快醒醒。”顧樹歌說道,眼眶紅彤彤的,“我不想哭的,可是我好害怕。”
過了半個小時,病房門被打開了,大使把秘書和警衛(wèi)人員留在門外,自己走了進來。陪護悄悄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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