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原本的黑暗就此打破,強烈的燈光透過那一個窄小的門框朝著里面照射了進來,在這一片黑暗的房間里,那綻放著光芒的門框竟似是給人以唯一的錯覺。
葉爍瞇了瞇眼,很刺眼的光芒,但還能忍受,在黑暗之中的時間過久,她需要一些時間去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線刺激,她能看到門口似乎站了一個人,然而在那熾白的背景之下,那個人的樣子卻是完全虛化成了一個剪影,叫人怎么都看不清。
“待的還開心嗎?”那個人開口說話了,是一個女聲,很好聽,語氣里似乎帶著些笑意,這讓她的話聽起來很輕松,就仿佛是平常和朋友聊天時候的樣子。
“還行。”葉爍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就好像待在這個小黑屋里這么久的人不是她一樣。她的手指無意識的在面前那張鋼鐵桌子上敲出了一陣規律而單調的節奏,眼睛閉上,以期能更快的適應那強烈的光線。
“還行?呵,聽起來你在這待的倒是挺踏實的,可你知不知道,外面為了你和你惹下的事情都快炸鍋了?”那個聲音的語氣很平緩,似乎并沒有什么責備的意思,好像僅僅就只是單純的在訴說而已,“你到底怎么想的?恩?你就真這么沒腦子嗎?我以為你經歷過那么多事兒后已經成熟些。”
“想做就做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葉爍用很平淡的語氣說著這一句近乎任性的話,就好像這是什么很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我有能力,有力量,我能做到我想做的事情,我為什么就不能做?”
“你當然不能做,因為你打破了規則。”這句話那個聲音說的時候語速很快,帶著一股子斬釘截鐵的味道,“沒有人喜歡你的行為,也沒有人希望別人看到你的行為,你當然可以做英雄,但你只能做無名英雄……明白嗎?”
“我只是……”
“你不需要和我解釋什么,你只要自己心里清楚就好。”那個聲音似乎不想給葉爍任何說話的機會,語速變的越來越快,“不管你做什么,但你心里首先得考慮后果,你需要想的不是你想做什么,而是怎么做才算是……安分守己,懂嗎?”
在說完這一番話后,那個聲音安靜了下來,而葉爍似乎也沒什么回答的意思,場間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那個聲音才又重新響起:“我原本以為你會問我,我怎么知道你經歷了很多事呢。”
“沒什么意義……”葉爍的手指依舊在桌子上敲著,聲音很輕,但很穩定,“你都出現了,那是不是就說明……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嗯,算是吧,不過還要留待基地審查一段時間,你要是喜歡,也可以理解為……禁足?”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個聲音似乎帶著些笑意,不,應該說,它其實每句話里都帶著笑意,輕松而自然。
“有和沒有一樣的懲罰,高高舉起,卻又輕輕放下……”葉爍睜開眼,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那片光芒,她望向站在門口的那個人,面色復雜道:“陸茗香,你可是真的神通廣大……你這么幫我,到底是想做什么?難道僅僅只是因為王萌?”
陸茗香斜依在門邊,右手食指繞著一束發尾轉著,身姿婀娜,羅裙輕擺,素手白衣,臉含淺笑,外界的光線似是在她的身子周圍描上了一層光圈,她看起來依舊是那么的漂亮,一如既往的……妖嬈。
“自然不是因為王萌……”陸茗香笑著,語中似有未盡之意,“以后你自然便會知道了,你只要記得,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葉爍沉默,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行了,趕緊出來吧,你還想在里面待多久?”陸茗香轉過身,竟是直接就離開了,說話的聲音也隨著她離開的腳步漸行漸遠,“就這么著吧,以后注意些,待在黑暗里的滋味應該不怎么好受……”
葉爍的手指依舊敲著桌子,一下又一下,然后在某個時候,戛然而止。
她站起身,回望了一圈這個她待了不短時間的房間除了一張桌子和椅子,這里再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了,甚至于連燈光都沒有,地板墻壁天花板全都是渾然一體的鋼鐵,這一切讓這里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黑暗的鋼鐵牢籠。
或者說,就是。
她又望了望門口,那里是一條尋常的走廊,走廊里有著充足的燈光,尋常的瓷磚地板上一塵不染,幾可照人,一個穿著休閑裝的赤炎人員嘴上叼著一塊煎餅匆匆路過,看起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邊角處的一扇窗戶,上面的全息影像正映射出一片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的景象,光是看看,便會令人心生向往。
光明……黑暗?
“切,真是老套,而且無聊。”
葉爍搖了搖頭,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雖然沒有什么必要,但她依舊是一絲不茍的整理了一番,就像尋常人出門前都會做的那樣。
然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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