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正說得煞有介事,胡荼清冷的一句話丟下,他立刻消了氣焰,憋得滿臉通紅,滿肚子的怨氣無疾而終。
魚微不明白劉盈到底有什么好,二少為了自己那張信箋,竟然真對他動了杖笞,一直到現在,他屁股還火辣辣地痛著。
汝陰的小侯爺,請不動二少,便準備借著劉盈再“請一請”。
可惜,小侯爺養的一群奴才們忒不敬業,居然陰差陽錯,把劉盈當成美人送到了寧王府。幸虧姑娘沒出大事,否則魚微毫不懷疑二少會罔顧律令,命人先打死自己,再暗殺了小侯爺。
一想到那種可能,小家伙心里就竄上一股說不出的寒涼。
如今,想想汝陰那位小侯爺焦頭爛額的內外麻煩……魚微覺得自己屁股上挨的那些棍子,真是半點兒也不冤枉了!
第七章鳳毛麟角
說到西丘文,就不得不提天封。
然而,縱是在天封,要找到比草堂老人更精通西丘文的,等于癡人說夢。熟稔西丘文的人實在是寥寥無幾,就算有那么幾個鳳毛麟角的文士,大多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難找得很。劉盈好不容易訪到了清風草堂的遺老,眼見離西丘文這么近了,誰知道草堂這個怪老頭,年紀不小,學問不淺,脾氣卻也不少。
著實是個十分難纏的人物。
劉盈吃多了閉門羹,也不氣餒,一日日來,一日日等。
沒請出草堂老人,小姑娘卻與老人家的鄰里們混了個臉熟。草廬外都是些淳樸善良的村人,渾沒心眼,便是沒有草廬老人這一茬,劉盈也樂于和他們交往。
這天清晨,依舊是——
咚咚咚……
木門敲出了一長兩短的節奏。
門不開,里面傳來個蒼老尖銳的嗓音,硬生生地丟出話來,“甭敲了,沒人。敲破了門,也應不出個聲。外面的從哪兒來,往哪兒去吧?!?
這話說得陰陽怪調,沒人哪來的應聲?自相矛盾的話,聽了都讓人虛火上升。偏偏門外那個小姑娘,畢恭畢敬,面上不見丁點兒的不耐。
旁邊浣衣回來的大娘樂了,拉長了嗓子就喚了起來,“劉姑娘,都來這么些天了,還不死心呀?”
“沒請出先生,怎么能死心呢。”
草廬外的綠衣女子眉目清秀,笑容如春風一般,讓人看了忍不住打心眼里愉快起來。一個大嬸放下手里摘著的小菜葉,從屋里端出個小凳子,撲撲小木凳上的灰,熱心地遞了過去,“坐著吧,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謝謝大嬸?!?
“瞧這小嘴甜的,呵呵,沒事兒,沒事兒!”摘菜的大嬸笑得嘴都合不攏,左右端詳著清秀姑娘,嘴里嘖嘖嘆息,“那么乖僻的老頭,居然有個這么俊俏懂事的遠方侄女,恁好的福氣呀……”
劉盈但笑不語,她最近一日三餐吃著閉門羹,也習慣了。
“姑娘,吃些棗子吧,都是昨兒個才打下來的?!睙崆楹每偷拇迦诉f來一個小瓢,里面盛著一粒粒水靈飽滿的大個鮮棗。
劉盈拈了一顆含在嘴里,只覺清甜可口,說不出的芬芳。她索性和鄉鄰們搭起話來,“大嬸,申先生一天到晚待在草廬,難道都不出門,采辦些吃食用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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