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然先前已下定決心要醫(yī)好鳳簫，聽到言若說寶藏中的確有可以救人的東西，又知道言若的確有天工璇和寶藏的線索，答案近在咫尺，要就如此放棄，讓她怎能甘心：“前輩……”
言若卻似已聽不見她的聲音，對鳳簫點點頭道：“也好。那便不送了。”說罷便轉(zhuǎn)過身不再說話。
許若然還待再說，那頭鳳簫卻也喚道：“若然。”擺出一副要離開的姿態(tài)。
離開？此刻走出這間屋子，要得知天工璇的線索不知又在何年何月，鳳簫能等到那個時候嗎？
許若然情急之下，竟然做出了一個她以為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做出的事情——她沖言若跪了下去。
在三途谷的時候，無數(shù)求醫(yī)的人向她跪過。
在王府的時候，吳萇向她跪過。
她不是沒有觸動，但在她看來，下跪終究是一種懦弱的表現(xiàn)——
若一個生命要消失了，你挽留不住，你只有平淡地接受遺憾。
若一段感情要消失了，你挽留不住，你仍舊只有平淡地接受遺憾。
因為感情，甚至是生命，說到底，都是“自己”以外的東西。而自己以外的東西——抓不住。
既然如此，又為何為了抓不住的東西，放棄自己的尊嚴(yán)？
鳳簫知道她，了解她，在王府的時候，她就曾告訴過他于她而言，這世上的人或者情都如月光，不堪盈手。因此在看到許若然此刻的舉動的時候，不由大大愣住了。
出乎意料，百味陳雜。
他甚至忘記去扶她起來。
言若似乎也為她的行為感到意外，想將她拉起來，手伸出一半，卻最終緩緩收了回去。
言若痛惜地看了眼許若然，嘆息著離開房間：“天下從來輕兩臂，世間何苦重連城。何苦呢。”
許若然凄然一笑。
何苦呢。
這個問題她問過鳳簫。鳳簫說不知道。
如今別人問她，她也不知道。
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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