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大師不敢再細想下去了,只想趕快回去把這件事告訴江落。
另一側。
紀鷂子謹慎問道:“宿命人,您叫我來是?”
宿命人側頭,溫聲囑咐道:“這幾天你哪里也不要去,跟馮厲留在天師府,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他很少會對人流露出關心,如果是在紀鷂子沒發現自己身世的怪異之前,紀鷂子只怕會觸動不已,但是現在,他只感覺渾身發涼。
他強撐著面無異色地點頭應下。宿命人欣慰地道:“去吧。”
老天師面色復雜,“我派弟子給他安排房間。”
一路上,老天師很想要問宿命人什么。但直到走到宿命人的住處前,他也沒說出什么話。老天師頹敗地搖了搖手,“我只希望,你能顧忌著點馮厲。”
說完,不待宿命人回答,他踉踉蹌蹌地走了。
宿命人緩緩推開門,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他慢慢品著茶,半壺沒了的時候,天也已經昏暗了下去。
宿命人忽然惆悵地道:“老天師壽命快要盡了。”
他抬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房里出現了一個男性式神。
式神低著頭,溫順地道:“大人。”
“欒松,你去帶更多的式神,貼身保護紀鷂子,”宿命人閉著眼睛,“不要讓他發現不對,但也不準讓他靠近大昭寺。”
欒松道:“是。”
他又猶豫地問道:“大人,您明天真的要去大昭寺?”
宿命人笑著道:“已經到了這一步,怎么能半途而廢呢。”
“即使那里很危險,我也不能放過一絲希望,”宿命人喃喃道,“這可能是我最后成神的機會。”
宿命人并非沒有意識到危機。
但只要有分毫可能,刀山火海他也會去。
更何況,宿命人已經派了式神暗中潛伏在大昭寺周圍的山上。如果大昭寺的成神真的是一個陷阱,他也不怕什么。
畢竟預言中能殺死他的池家后人,也已經非死即傷了。
當天晚上,紀鷂子在天師府住了下來。但他翻來覆去了許久也沒有睡意,第二天一早,紀鷂子想要找尋宿命人時,卻被別人告知宿命人已經走了。
“走了?”
紀鷂子有些焦躁。他忽然往馮厲的方向走去,他想要問問馮厲,馮厲的母親有沒有什么問題。
一大早,馮厲正在書房中看書。紀鷂子進了書房就將門一關,迫不及待地直戳重點問道:“馮厲,你的母親是誰?”
父母是馮厲不能談論的禁忌。馮厲臉色一沉,強忍怒火,“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
紀鷂子連忙解釋道:“你聽我說,我覺得我們的身世有點不對。宿命人昨天很不對勁,我感覺他的不對勁也和我們的身世有關。”
馮厲瞇了瞇眼,良久后才問道:“他怎么不對勁?”
紀鷂子猶豫片刻,把宿命人改變預言內容的事情說了出來。他的話里不知道哪個字戳中了馮厲,在紀鷂子沒有發現的時候,馮厲的眼神變得灰暗空洞,好像被催眠了一般,短短一瞬后又恢復成了原樣。
他忽然站起了身。
紀鷂子的話戛然而止,“你怎么了?”
馮厲繞過他徑自出了房門,大步下樓。紀鷂子急忙追上去,“馮厲?”
馮厲淡淡道:“你不是想知道宿命人為什么不對勁嗎?”
紀鷂子不由點了點頭。
馮厲道:“我們跟上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紀鷂子一愣,不敢置信地看了馮厲一眼。意識到馮厲玩真的之后,他遲疑不定了幾秒,也下定決心,義無反顧地跟著馮厲離開了天師府。
紀鷂子已經假意順從宿命人許多年了。
他不敢反抗宿命人,精神卻烈火烹油一樣痛苦。現在宿命人都已經承認當年的真相了,他還要跟個墻頭草似的將就下去嗎?
不,他想要探究宿命人為什么會突然說出這個秘密,想要知道自己的母親到底是誰。他也該拿出行動了。
紀鷂子跟著馮厲匆匆來到了大昭寺山下。
紀鷂子并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來大昭寺。但他相信馮厲,什么也沒問,埋頭跟著馮厲進了山。
大昭寺建在半山腰上。周圍有群山環繞,占地萬頃。紀鷂子雖然聽過大昭寺的名聲,但卻沒有來過大昭寺。然而馮厲卻很熟練,帶著紀鷂子從山路一路往上爬。
越走,道路越是荒涼,紀鷂子怪異地問道:“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馮厲指了指一個方向,“快到了。”
紀鷂子順著他手指一看,大昭寺還真的近了很多。紀鷂子放下了心,但兩個人沒走幾步,面前卻突然多出了幾個人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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