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蓁甜蜜又無奈地看著他,這人真是較真。她嘴角的弧度加深,不過,較真得還挺討人喜歡的。
她將手放回他的腿上,掩飾性地別過眼看著天邊,眼神一亮,趕忙抬手指著前面,聲音帶著興奮:“阿則,日出!快看,是日出!”
她還從沒有看過日出,小時(shí)候鬧著要去看??擅看螞]有熬到太陽出來,她自己倒是先睡著,等她醒過來的時(shí)候,太陽已經(jīng)開始曬屁股。
后來,她也懶得再折自己,一次也沒有去看過。
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看日出。
她睜大了眼,慢慢屏住呼吸,直直地看著遠(yuǎn)處的群山。
先是大片深藍(lán)色的光影,一點(diǎn)點(diǎn)推開夜幕,將遠(yuǎn)處的天空暈染成淺淺的藍(lán)色。青山上浮動的霧靄慢慢消散,又鋪上長長的橘黃色綢緞。層巒疊嶂之間,緩緩涌動出金色的火團(tuán)。
原本沉寂的皇城全部攏在赤色的火焰余光里,琉璃瓦尖上反射出一束一束的白光,周遭的景象都活了過來,梧桐葉舒展。
“當(dāng)當(dāng)”沉重的銅鐘敲響,一聲又一聲,回蕩在皇城的每一個(gè)角落。
鐘聲太大,洛明蓁什么也聽不見,只顧著看升起來的日頭,胡亂地拍著蕭則的手,高興地喊了起來:“阿則,你快看!好漂亮,真的太漂亮了!”
蕭則抬眼看著她,整張小臉都埋在橘黃色的光暈里,尤其是那雙眼睛,熠熠生輝,亮得像天上的星子。。
鴉羽似的眼睫一開一合,在鼻梁兩側(cè)投下根根分明的影子。日光太盛,連她耳垂上細(xì)小的絨毛清晰可見。她高興的時(shí)候,恨不得眉尾都飛起來。
哪怕知道了他那樣不堪的過去,她也沒有害怕,沒有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還是像以前一樣,好像在她看來,那些都不算什么。
在她眼里,他還是他,是蕭則,不是任何人。
蕭則的眼神慢慢柔和下來,往后靠著身子,單手撐在身后,余光似有意或無意地瞧著她。
“阿則,你剛剛看到了么?是不是很漂亮?”洛明蓁瞇了瞇眼,看著已經(jīng)高高掛起太陽,又轉(zhuǎn)過臉看向蕭則,期待地看著他。
她兩只手都撐在他散開的衣擺上,肩頭搭著的兩根辮子垂在胸前,隨著她的動作晃來晃去。她將身子往前湊,抬起一只手搖晃他:“你看到?jīng)]呀?”
剛剛?cè)粘龅臅r(shí)候,她可是叫他了的,要是沒看到多可惜。
蕭則靜默不語,半晌才道:“嗯,看到了?!?
洛明蓁又問:“怎么樣,好看么?”
他目光微轉(zhuǎn),落在她的臉上,瞇了瞇眼:“很美。”
洛明蓁嘴角的笑加深,拍了拍手:“那肯定的,我都說好看,必須得好看啊。”她往后仰躺,頭枕在交疊的手臂上,瞧著頭頂垂下來的梧桐葉,愜意地道,“日后,咱們可以時(shí)常來看。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宮里也沒那么差,你看看,在這兒躺著多舒服?!?
她仰起脖子,日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她的衣衫上,風(fēng)一吹過,斑駁的影子如水浮動。
蕭則坐在她身旁,側(cè)過身子,單手撐在房梁上,掀開眼皮瞧著她:“時(shí)常?”他輕笑了一聲,“你確定你能那么早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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