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幾年沒踏進這片地的人來說,這風有些像刀子刮著。
江月稠覺得臉被吹的疼。
王謹惠覺得心里一陣細細密密的疼。
到底是和她血濃于水的弟弟,看他這么站在旁人那邊,她心里難以自制的難過,很不是滋味。
但她沒把這點脆弱表露的過于明顯,很快就斂去了情緒,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
斌子往前邊走去。
江月稠和王謹惠留在原地。
看人走遠了,王謹惠開口,冷硬地問:“你到底想怎么樣?”
迎著她的目光,江月稠跟她對視:“那個表為什么在你這里。”
王謹惠:“……”
“你不該給我解釋一下嗎?”
“是我撿的。”王謹惠看了眼手上的表。不是炫耀,只是在看時間,她覺得站在這里很煎熬。
大抵就是那度日如年的滋味。
江月稠也注意到,她戴著的是一塊比孟澄澄那個貴的多的玩意兒。
“如果是你撿的,你為什么不還給她?”她問。
“我為什么要還給她?”王謹惠抬起視線看她,不答反問。
這一時間,不知道是先憤怒于她的措辭,還是驚駭于她這理直氣壯的語氣。
江月稠氣笑了。
好諷刺。她覺得自己也挺可笑的,她這么執拗的要找到王謹惠,到底要問什么?有什么好問的?她到底想聽王謹惠說什么?
“這表丟了,孟澄澄也著急上火,看著多有意思啊。”王謹惠抬起同樣尖尖巧巧的下巴,神情有幾分得意,“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她什么親戚送的,是她拿來裝腔作勢的,看她緊張害怕成那樣不是很有趣嗎?”
這背后的故事,她也是聽班上一個跟孟澄澄玩的好的女生說的,才知道那么囂張跋扈的孟澄澄,也這么不堪。所以孟澄澄那會也不敢找老師,怕老師把她父母喊來,所以一門心思在懷疑這懷疑那,最后懷疑到江月稠的頭上。
已經不想再去關心到底是她偷的,還是她撿的。江月稠為自己的幻想感到悲哀:“我沒對不起你什么吧。”
“……”
“你到底為什么這么恨我?恨的在紙上寫著讓我去死。”
王謹惠愣了一下,顯然不知道她還知道這個。
沉默良久,她開了口:“你的存在就是讓我難受。”
從烈焰紅唇里涌出來的字句,冷的讓人心寒。
大廈的燈火照亮她們的臉。
窗戶紙被捅破,王謹惠沒再隱藏她心里的刻薄和憎惡。她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已經都被拆穿,局面已經無法挽回。更何況,她現在也沒有必要去挽回什么。她早已不需要去江月稠家看電視,不再需要去她家討個安靜的桌子來學習……所以,她不必好言好語地對待這位小公主。
她如今什么都有,不需要靠江月稠的幫助。
甚至,她現在過的更好不是么。
話說到這份上。
江月稠終于明白:“你一開始就討厭我。”
所以,和曾憶昔寫的那封信沒有關系。
王謹惠沒說話,視線偏到一邊。
過了很久,她笑了笑,視線轉過來:“王謹惠注定會討厭江月稠。”
“我們倆換換,你也會和我一樣。”她語氣篤定地說。
……
就這么,把自己的行為,全部推給不公的命運。
江月稠這才發現,她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眼前這個人。
“你只是因為我過的比你好,所以就討厭我?”
“這還不夠嗎?”王謹惠問。
江月稠什么都有,而王謹惠卻什么都沒有。她們明明離的那么近,卻一個身在天堂,一個掉在地獄,這才最讓她絕望。因為她每天都能看到江月稠的幸福生活。
沒有個合理的解釋。沒有一句道歉。
王謹惠的臉上,竟一點愧色都沒有。
她甚至還會輕描淡寫地笑:“你也用不著因為這點事就……”
江月稠忍無可忍,她打開挎包,從里面抽出了那只表、那張報紙,抬手,就這么扔到了王謹惠的臉上:“這點事?”
她因為這點事想過死,因為這點事差點毀掉前程……
那是高考前夕,他們要過千軍萬馬的獨木橋,她是頂著多大的壓力在扛著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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