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小筑。蕭雪音的桃花眼微微一瞇,吐出了幾個字,見蘇閑花臉色一沉,急忙解釋道,蘇姑娘的芳名在下本也有所耳聞,那日親眼見到姑娘的風采,心中一直十分仰慕,沒想到今日有緣,竟能再次相遇。
他這話說得十分討巧,絕口不提那天蘇閑花在玳瑁河谷出丑的事,左一個芳名右一個有緣,還用上了仰慕二字,語聲柔軟含情,配著那一副俊美面容,著實能讓女子心動。只可惜他不知道蘇閑花和白念塵的恩怨,更不知道在聽到飛花小筑四個字之后,蘇閑花的心里已經是萬里江山一片黑。
她不接他的恭維話,板著臉走進林子里,果然看到一匹深棕色的馬側臥在地上,腹部正劇烈地起伏著,嘴邊吐了些許白沫,模樣奄奄一息。
見自己拿手的甜言蜜語和無敵眼神沒有奏效,蕭雪音略有些惴惴,試探問道:蘇姑娘?
蘇閑花一言不發地蹲下身,掰開馬嘴看了看,又全身上下摸了摸,甚至還繞到背后翻看了一下馬屁股,一雙手沾滿了草屑污物,看得蕭雪音目瞪口呆。
吃壞了。她簡短地下結論,徑直走到溪邊洗手,道,應該是中了毒。路上是不是吃了什么草菇或青膽草之類的東西?
蕭雪音一愣,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蘇閑花嘆了一口氣,這些世家子弟,身邊的東西都是只管用不管料理。她道:讓它多喝些水,水里加上解毒的藥物,劑量大約是人的三倍,見他沒有行動,挑眉道,你身上沒有帶藥物?行走江湖,那是必備的吧?
沒,沒有。蕭雪音的臉紅了紅,摸了摸腰間懸著的碧玉和荷包,示意身上再無他物,我嫌麻煩,帶太多東西不好趕路。
蘇閑花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自己背上的灰布包袱,也是,幾套換洗衣服,還有鞋襪藥品之類的雜物,不帶著一個大包袱是不行的。這些少爺小姐鮮衣怒馬的好不風光,自然不可能背著一只大包袱殺風景,雖然也可以坐車,但那樣一來卻又不瀟灑了。
日常所行所用,有銀子即可,簡直令人發指!
她搖了搖頭微微一哂,從包袱里翻出了幾只瓷瓶,斟酌了一下,把其中一只遞了過去:給它服下吧,這個解毒效果甚好,又沒有什么異味,馬兒應該能吃得下去。
見他依舊愣愣地站著,蘇閑花二話不說拿過他手里的水袋走到溪邊,灌了一大袋清水,將藥粉慢慢地溶進去,用手抹了抹馬嘴邊黏黏膩膩的白沫,掰開馬嘴,將那袋子水一點一點地灌了下去。
蕭雪音看著自己空空的左手,突然醒悟過來,到她身邊,猶豫道:蘇姑娘,我的水袋……
怎么了?
那是給我自己喝水用的……
蘇閑花皺了皺眉,輕輕揉著馬脖子上柔軟的鬃毛,道:它不是你的好朋友嗎?
蕭雪音一時語塞,怔怔地看著她喂馬喝水,動作輕柔細致,不免有些訕訕。可是要他這么一個養尊處優的人和馬共用一個水袋,又實在違背了他一向潔凈高雅的生活品質,一時呆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蘇閑花抬頭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道:如果蕭公子不嫌棄,就喝我的水吧。若還是覺得不干凈,可以先洗洗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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