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要考慮離婚,則無異于斷臂割腕。尤其,他們之間還有著表妹這個無法割舍的牽掛。每每馨茹姑媽橫下心來和姑父提出離婚要求時,姑父陸子謙就總是低眉順眼地認錯,還指天指地地作出要痛改前非的樣子,并用表妹來軟化馨茹姑媽。
而最近一次矛盾激化,恰好是在他初三最后一個學(xué)期的時候。大概幾個月前,馨茹姑媽發(fā)現(xiàn)姑父陸子謙又一次欺騙了她,于是萬分憤怒,堅決要同姑父了斷關(guān)系。姑父呢,自然是老調(diào)重彈,極力呵哄,就這么拖著、賴著,死活不離。
來,馨茹姑媽是可以申請強制離婚的,但姑父陸子謙知道她心軟,所以故技重施,用表妹的血脈關(guān)系不斷軟化她。加之姑父意識到這次馨茹姑媽的爆發(fā)不同于以往,因此近幾個月來,姑父倒是收斂了許多,似乎是痛下決心要改過。
因了這些千絲萬縷的糾纏,馨茹姑媽心情很亂,不知道該不該再給姑父機會。她溫婉的性格使她在做這個重大決定時,顯得優(yōu)柔寡斷。于是,在這個假期,才極力地要求媽媽趕緊到她家,好讓媽媽幫她拿拿主意。
并且,由于多年不在一起,馨茹姑媽也想看看時候那個靦腆,卻又淘氣的、讓她又疼又愛的侄兒天龍。
因為已經(jīng)有了孩子,而且姑父陸子謙和馨茹姑媽畢竟還是很有感情基礎(chǔ)的,所以,這種事當然是主和不主離。媽媽林徽音也只能是勸馨茹姑媽慎重,并列舉了姑父陸子謙的很多優(yōu)點,讓馨茹姑媽再給他一次機會。
由于媽媽林徽音年紀較大,是馨茹姑媽一直很依賴的嫂子,即使媽媽林徽音和爸爸梁儒康離婚后,馨茹姑媽仍然把媽媽當做親嫂子,所以她向來很服媽媽的規(guī)勸,最后,自然是同意了媽媽的建議。
林天龍在隔間靜靜地聽著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百感交集。
林天龍想起了溫柔的馨茹姑媽在他的時候,將他如掌上明珠般,捧在掌心百般呵護的往事,想起了親戚們對馨茹姑媽的關(guān)懷、疼愛又對比如今忍辱負重、欲訴無門的馨茹姑媽,不明白老天怎么忍心讓如此溫婉、善良的人飽受折磨。
對于大人之間的事情,林天龍自然無從插手,也幫不上什么忙,因此,只有在心里默默地暗自為馨茹姑媽祈禱。就這樣,整個晚上,他的心緒也隨著馨茹姑媽的哀怨、凄楚,在她不斷的長吁短嘆中起起落落、輾轉(zhuǎn)反側(cè)
不自禁地,心中就泛起了異樣的感傷,胸中那個最軟的地方,仿佛被憂郁的指尖輕輕撩動著,激起柔柔的漣漪
迷迷糊糊地,他懷著少年維特般的哀愁,思緒漸行漸遠
第二天一早,馨茹姑媽和姑父陸子謙都要上班,姑父特地起了大早來接大家去吃早點。
林天龍歷來放假愛睡懶覺,加之昨晚未睡踏實,因此就賴著床,不肯起身。
媽媽了解他的習(xí)性,拿他沒法,而馨茹姑媽則是心疼他。于是,大人們就由著他繼續(xù)睡。
在林天龍半夢半醒的時候,忽然,門被推開了。
他眼睛還沒睜開,但立刻就意識到是馨茹姑媽。因為她推開門時,似乎沒有料到他還在睡覺,因此發(fā)出了訝異的輕微驚呼。而且,她身體散發(fā)出來的那種體香,是他昨天才回味過的。
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為避免尷尬,林天龍就裝做還睡得很熟的樣子,而這,是他向來的事。
平時在家睡覺,如果他不想起床,等媽媽林徽音來催他時,他會控制自己發(fā)出很均勻、且略顯粗重的呼吸,并將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安詳。這其實并不奇怪,只要看過別人熟睡的樣子,有點天賦的人,估計都能學(xué)得很象。
林天龍的表演騙過了馨茹姑媽,她開始放心地打開衣柜,發(fā)出拿衣服的聲響。
林天龍把眼瞇開一條縫,想看看她究竟干什么。
馨茹姑媽背對著他,在衣柜里翻著衣服,他注意到馨茹姑媽穿著一身套裝。
林天龍馬上意識到馨茹姑媽是回來換衣服的。因為昨天的天氣有些涼,雖然是夏天,但馨茹姑媽卻穿得有些嚴實。而今天,天空顯然是放晴了,從窗戶照進來的陽光,已經(jīng)讓他感受到了夏日的日頭。
從太陽射進窗戶的角度估計,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10點多鐘了。如果是在家里,這個時間遠遠達不到他賴床的記錄,但,這畢竟是在馨茹姑媽家做客啊。
林天龍開始有些對自己的壞習(xí)慣感到自責(zé)。
他只有繼續(xù)裝睡。
但忽然,馨茹姑媽美好的散發(fā)出來的女人香味濃烈起來,林天龍憑意識知道,馨茹姑媽一定是以為他真的睡得很沉,因此很放心地在隔間里換起了衣服。
林天龍的心激烈地跳動起來,猶如鹿亂撞,腦海中快速而朦朧地閃過馨茹姑媽裸體時可能出現(xiàn)的各種曼妙身姿。
他忍不住再次瞇起眼睛,映入眼簾的一幕幾乎讓他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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