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帶著幾個警員外加兩大車的植物離開了別墅區。
“不得了, 感覺這次這位報案人有些厲害，看川哥那眼神，跟倆鉤子一樣, 別等會把川哥吃了吧？”
一位警員開著玩笑, 其余幾人哈哈笑了起來。
“估計是看上川哥了，不然那位蘇小姐干嘛眼裏只有咱們川哥一樣, 進門就喊，顧警官喝下午茶嘛, 走了還要找理由單獨留川哥下來, 哎，怎么美女都喜歡川哥，上次那個入室盜竊的美女戶主也是，都結案了還跑來警局想約川哥出去吃飯，美其名曰感謝，怎么不見感謝我們幾個啊。”
小李上下打量他一眼，嘖嘖壞笑，“因為美女有眼睛。”
那警員頓時語塞，白了小李一眼, 嘟嘟囔囔起來，“都是倆眼睛一鼻子一嘴巴, 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可能這就是人類的參差，哈哈哈，好了, 別抱怨了，就算川哥留下，頂多也是想從那位美女口裏套話，畢竟這案子有點奇怪。”
小李說著, 回頭望了眼后面跟著的那兩輛皮卡，上面滿滿都是從蘇念家裏拉出來的植物。
他現在已經明白顧川為什么對蘇念那么懷疑了。
實在是太冷靜了，冷靜得甚至像個旁觀者一樣，好像失蹤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被懷疑檢查的也不是自己一樣。
今天發生的事情，也不得不讓別人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殺害了自己的丈夫藏尸某處。
…
“怎么，顧警官還在猜測李湛會藏在什么地方嗎？”
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正在檢查別墅內監控設備的顧川轉過了身。
一席黑裙的女人此刻彎著腰，看著自己，黑色的長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小半的臉頰，凸顯了那雙眼眸清澈的像是陽光下可以見底的泉水。
似乎在她的身上，永遠只有三種顏色，黑色，白色，紅色，給人以存粹干凈的感覺。
她做的任何事情都好像是出于最原始的本能，比如，現在，好奇。
她在他身邊蹲下，纖細的手指撥動著機器，一派懵懂的天真。
“顧警官，”她側頭望著他，“監控設備買來，我沒有清理過，記錄都在的，需要再看一遍監控嗎？”
顧川：“……”
她果然知道自己已經看過了錄像。
在昨夜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悄悄覆刻走了所有監控記錄，也正因為看了記錄，他才會決定今天搜捕。
在那長達一年半的影像記錄裏，其實并沒有任何李湛被害的畫面，甚至于連那種尋常的夫妻吵架都沒有。視頻裏，最多是李湛單方面情緒激動，但是蘇念一直都是冷靜且沈默的註視著。
但是，這樣的夫妻關系實在是太奇特了，分房而睡都不算什么了，他們更像是涇渭分明的兩條河流，蘇念在二樓活動，李湛則是在一樓。
即使是在用餐時面對面坐著，也沒有任何交流。
就像是，他們都在彼此厭惡著對方，卻又不得不生活在一起那樣。
而更讓顧川感覺到奇特的是，李湛在后期明顯情緒上焦灼不安，他似乎在畏懼著什么，和渴望著什么。
只有在偶爾出去散步回來后，情緒上得到緩和，但是等到下一次這種情緒出現的時候，則是以更加強烈形式展示。
視頻中，可以看到他在摔砸花盆植物的場景，極度的不安與狂躁。
他最后出現的畫面，是在一樓，他似乎在憤怒的跟蘇念說著什么，然后就跑了出去。
但是在別墅外的監控裏，并沒有拍到他出門后的畫面，就像是他推開門走出去的剎那就消失不見了。
這是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是在顧川之前面對的案件裏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顧警官？”
細白的手在他眼前晃動了下，“你真的不考慮再看一遍錄像嗎，或許可以發現新的線索哦。”
她像個剛實習的小警察，熱心地想要幫助他。
“蘇小姐，”顧川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她，問：“你喜歡養寵物嗎？”
蘇念楞了下，歪了歪頭，“不喜歡啊。”
“是嗎？”
顧川微微垂眸遮住眼中的冷意。
他想到了監控畫面裏歇斯底裏的李湛。
你不可以說蘇念對李湛不好，那些餐桌上動輒上千的食材幾乎全部擺在李湛的那邊。
但是要說真的對李湛好，就不會把李湛關著，不許他自己離開別墅。
好幾次李湛打開門，蘇念就出現了阻止，卻會在他情緒最緊繃的時候，帶他出去散步。
她說自己不喜歡養寵物，卻以馴養寵物的方式馴化著自己的丈夫。
一條被圈養到發瘋的狗，一個冷漠大方的飼養員。
顧川現在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看待李湛的。
蘇念手指動了動，勾起唇，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怎么，顧警官是在我家裏找到了什么寵物的痕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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