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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說了吧：現在的情況，放棄治療蘇小沐是最明智的。”江凡說道，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只是冷酷的分析：“回電視臺的路已經被堵住了，而且即便能回到電視臺，電視臺大樓里現在也全是喪尸。想做出藥劑為她治療，難度很大……”
“你在說什么？什么放棄治療？小沐怎么了？她的傷怎么了？雅馨！你為什么哭？你們在那邊說了什么？！”
曹嵐突然打斷江凡的話，急切地問道。謝雅馨就流著淚向她解釋：
“小沐的傷口，被病毒感染了，要用江大哥做的那種藥劑才能治好。做那種藥劑需要低溫，我們只有回電視臺大樓，用冰箱才能做，可是現在回去的路，被那些喪尸堵住了，我們……嗚嗚嗚……”
“那說放棄治療是什么意思？要不管她嗎？”她突然抬起眼睛直直地盯著江凡，“你要放棄她了？！是不是？！”
“藥劑只是一種療法。這種病毒感染，根本上只能靠人自身的免疫系統來克服。所以，即便有藥劑，蘇小沐也不一定救得過來；而即使沒有藥劑，她也不一定熬不過去。”江凡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還是不管她，是不是？！”
“下面的狀況你也看到了，折返電視臺制作藥劑，太過冒險，而成功的概率并不高。”
“我知道！”曹嵐激動地叫了起來，雙眼噙滿淚水：“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的意思！太冒險，還不一定能成，所以不值得，是不是？！”她開始流淚，很快就變成了痛哭：“我知道，你根本從來就沒有在意過我們！我和小沐，我們一直只是你的拖累而已！你能顧得上就管我們，顧不上了就會毫不猶豫地放棄我們！”
“曹嵐，你不要這么說……”謝雅馨被她這副激動痛哭的樣子嚇到了，趕忙安慰著。
“我們不像雅馨，她能預警，她有用，我們沒用，我們知道！我們不奢望你像對雅馨那樣對我們，你不跟我們說話，碰到事情不跟我們商量，只要我們聽命令，這都沒什么！我們知道，這世道，像我們這樣沒有什么用的女人，會很悲慘，在那個鍋爐房的時候就知道了。我們不想去怪誰，誰讓我們倒霉生在了世界末日！可是……可是……”她哭得有些哽咽，“可是我們也想活下去啊……我們……一切的苦難，我們都能承受，我們只是想活下去……你教給我們的，我們都有好好學，我們捉老鼠，吃鼠肉，練刺槍，我們現在已經能殺喪尸了！可是……到了這時候，你還是要放棄我們……我們……我們只是想有一個生的機會啊……”
“曹嵐！”謝雅馨聽得心痛不已，淚流滿面抱住了她，兩個女孩抱在一起嗚嗚地哭著。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江凡依舊平靜地說著，似乎根本不為所動：“那些喪尸用不了五分鐘就會找到這里，我們必須盡快作出決定。我再重申一遍：即使不用藥劑，蘇小沐還是有可能熬過去；而我們逃出城之后，也有機會找到制冷的設備制作藥劑。所以，我還是建議，不回電視臺，先離開這個地方。”
“你這么說，是為了讓我放棄，還是真的有那種希望？”曹嵐說著，“江大哥，你是真男人，是我見過最光明磊落的人，我希望你說實話：就這么離開，和回電視臺，哪種選擇對小沐的病情更有利？”
曹嵐哭得很厲害，但她這番話，還是說得很有條理，說明她的心并沒有亂掉。江凡一時間對她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同時也察覺到，自己對謝雅馨之外的這兩個女孩，真的是沒有給予多少關注。
“回電視臺更有利。”江凡沒有避諱，坦然答道：“她身體太弱，單憑她自己的免疫力，只能說理論上有可能撐過去。至于去其他地方找制冷條件制作藥劑，也是有可能找得到，有可能找不到。所以單就治病來說，回電視臺制作藥劑，確實希望更大些。但如果將風險考慮進去，這個方案就……”
“那我要回去！”曹嵐立即說道，“我不會放棄小沐，死也不會！江大哥，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什么，你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也知道，憑我自己，沒什么可能救下小沐。可是，可是我還是想求你，不要放棄她，不要說什么這個方案更好、那個方案危險，這是她的命！請你考慮一下……”
“你呢？”江凡并沒有答她，而是向謝雅馨問道。
謝雅馨抹了抹眼淚：“我也不會放棄她的。我們是姐妹，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再沒有別人了。”
她這樣說著，心中泛起一絲波瀾。她知道這是自己遇到江凡之后，好幾次在內心深處最隱秘的地方，生出的那種特殊的、微妙的感覺。或許，可以稱之為心動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還不是感情，沒法跟她與曹嵐、蘇小沐這么長時間的相濡以沫去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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