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走進屋內的時候宋小涵已經醒了，丹堂的高手給她服了藥，卻說自己從未見過這種毒，因此無法解毒，只能夠延緩劇毒的蔓延，若想解毒，必須另找能人才可。

宋小涵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著林玉，她眼睛紅紅的，肩膀還滲著血，嘴唇漆黑，也不說話，就那么看著林玉。

“五師……”兩個字吐出，林玉就想起了劍無極的話，四師兄背叛，五師姐是白雨宗的人，他還能叫師姐嗎？

“是不是不想叫師姐了。”宋小涵帶著哭腔問道。

“不是。”林玉違心地回答。

“就是，老九說的沒錯，我就是白雨宗的人，白雨宗的內閣弟子，從一開始就是……我和你沒關系，死了也和你沒關系，你走吧……”宋小涵想要將頭別過去，稍微動了動，就疼得落了淚，林玉坐在床邊道：“你有沒有背叛師門。”

“背叛了，偷了好多劍法典籍，全都送進白雨宗了。”

“有沒有殺云渺劍宗的人。”

宋小涵的眼淚一下都斷了線似的，她抬起胳膊，抬到一半又疼得放了下來，眼淚汪汪地狠狠瞪了林玉一眼道：“殺了，一天殺一個，心情不好就殺兩個，七年殺的人我數都數不過來，殺了一群又一群，這次來也是來殺你的，可惜沒先遇到你就受傷了。”

林玉苦笑道：“好了好了，五師姐，五師姐，叫你師姐還不行嗎？沒殺就好。”

聞言，宋小涵哭得跟厲害了，林玉最怕女人哭，忽然想起黎彩倪來，道：“你別哭了，要不，我親你一下？”

宋小涵微微一怔，羞惱地瞪著林玉道：“這么些年不見，怎么學壞了。”她白了林玉一眼，道：“只許親一下，就一下。”

宋小涵接招，林玉可不敢應，苦笑搖頭道：“好了師姐，我們說正事，是誰把你打傷的，既然你這么些年都在白雨宗，想必修為也沒有倒退反而精進了不少才對。當年你就是二十八級的御劍客，現在怎么也是三十多級的靈劍客了吧，怎么能傷成這樣。”

宋小涵抬起手，林玉怔了怔，伸出手由她抓著，宋小涵抓住林玉的手又落淚了，抬起頭道：“小師弟，你真不怪我？”

“怪什么，都擔心死了，七年不見，咱們這些師兄弟每一個我都牽腸掛肚，就算九師兄說你再不好，我還是不太相信。當年你就這么拉著我，滿世界的跑，誰欺負我，你都上去幫我打架，就連師父你都敢頂嘴，師兄弟里你對我最好，我總不能真的那么絕情，因為九師兄幾句話就不認你這個師姐了吧。”

玉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宋小涵吸了吸鼻子，道：“算師姐沒白疼你。”

“師姐，說正事吧，你這毒還沒解呢。”

“師姐能見到你，就算被毒死也高興。”

林玉翻了翻白眼，宋小涵嘻嘻一笑，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和你說正經的，我是讓一個女人打的。”

“女人？什么女人？她什么修為。”

宋小涵苦笑了幾聲道：“你以為我是什么修為？當年那件事發生前不到半個時辰我才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就去找你和師父，結果怎么都找不到。老九說我去宗門搬典籍，其實我是去那里找你和師父，但當時浩然劍宗的人追殺了進來，我沒有辦法，只能用白雨宗的法寶逃走，宗門里不少東西和我都被挪移到了白雨宗，我向白雨宗求救，但古洲的勢力他們不敢惹，只有白衍靜答應幫我偷偷救你，然后我們就去找你，結果回去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宋小涵低垂著頭，道：“我是白雨宗的人沒錯，被師父收為徒弟也是他們的計劃，這是宗門之間的算計，我不懂。但白雨宗只是讓我呆在云渺劍宗里，防止云渺突然對白雨宗不利，當年的云渺太強了，他們不想招惹云渺，但也不能不防著。那么多年，我從來沒有害過你們和師父，我是真的把你們當家人的。云渺的事情發生后，我雖然回到了白雨宗，但也落下了心魔，這么多年只勉強突破到了三十二級，我卡在三十二級已經好幾年了，怎么都突破不了。”

“和我打架的那個女人有多厲害我也不清楚，她的劍術很奇怪，我從來也沒有見過。我砍了她一劍，也中了她的毒。”

“你怎么會和那個女人打起來呢？你們是有什么仇嗎？”林玉疑惑道。

“還不是因為你。宋小涵嘟著嘴道。

“我？”

林玉撓了撓頭，一臉的不解之色，宋小涵嚅囁道：“我人雖然在白雨宗，但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我知道林家的苦難，有心相助，但因為那時候四大劍宗還沒有正式解除對蘇林兩家的打壓，所以沒法出手。后來因為古洲的事解除了，我就著急忙慌要去找你，誰知還沒到林家，就聽到消息說你被逐出林家了。我不知道去哪兒，就返回來了。之后就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前幾天白衍箏說你在稻香城，我就連夜往稻香城趕。中途聽到了屠蘇煌的消息，因為要避開他，所以繞了一大圈從天居山過來，結果路過一片林子的時候，聽到一個女人罵你我就下去了。”

林玉愣了愣，指著自己的鼻子道：“罵我？還是女人？”

宋小涵點了點頭道：“她罵的很難聽，說什么‘林玉你這個王八蛋，自己去唐家風流快活，連個錢都不會留，大半夜的老娘還要采藥’什么的。”林玉面色一僵，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本來只是想下去問她是不是認識你，見沒見過你，誰知道那女人矢口否認，說剛才說的是王玉，不是林玉，我聽錯了。我聽得真真的，怎么可能聽錯，分明是她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和她理論，她就胡攪蠻纏亂說，要走，我當然就不讓她走了，然后我倆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吵著吵著我好像就聽到云青淑三個字了，然后我就更不能放她走了，后來我們倆就打起來了，然后……然后就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