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南宮懷月抱著陳言的尸身上了回帝都的馬車,上了馬車后,南宮懷月親昵的用額頭碰了碰陳言的,“言兒,父皇快要駕崩了,這一次他便真的可以離開皇宮這個牢籠了,等他安頓好,我?guī)闳タ此阋菜懔肆艘粯缎氖掳伞!?
南宮懷月依稀可以想起,往昔種種。
往昔的甜蜜,如今卻只是化為了苦澀。曾經(jīng)有多甜蜜,如今便有多苦。
有人說,情便是穿腸毒藥。
他曾經(jīng)不信,如今,卻真是明白了。
總會有一個人,讓他記掛著,他喜,他便喜。他悲,他便悲。他痛,他甚至更是痛上一萬分。
“太傅,此生你我都不要娶妻,只我們兩個人,可好?”
“好。”
“太傅的唇上好甜,再讓我嘗嘗可好?”
“好。”
“今兒個又有大臣想給太傅提親了,太傅以后聽了只管拒了,可好?”
“好。”
“月兒可愿嫁我為妻?此生,生同衾,死同穴?”
“好。”
“月兒可否喚我一聲郎君?”
“好。”
“……”
如若陳言再一次問他這些,他定然都會說好,而不是像當(dāng)初那般顧忌其他。
他的言兒對他總是那般坦誠,那雙眼睛總是喜歡把愛戀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時常看著他便會恍了神。
他的言兒,若是還在便好了……
若是他還在,他們以后興許可以從旁支過繼一個孩子,那孩子喚他父親,喚他爹爹,這個孩子是他們兩人的,就像普通夫妻一般,他教孩子武功,他教孩子賦詩,每日相擁而眠,他們的以后,有很多很多事情可以做……
可惜,他的言兒已經(jīng)不在了……就這樣拋下了他一個人在這世上,他還要處理完一些瑣事才能陪他上路,他害怕,他的言兒在路上會不會孤單,會不會不等他了……
到了太子府上,南宮懷月將陳言抱下了馬車,那一瞬間,漫天雪花,甚至迷了他的雙眼。
初春時節(jié),飄起雪花,本是極美的,只是那人緊閉著雙眼,這一切似乎都沒有了意義。
南宮懷月驀然回首一望,種在府外的那棵杏樹已經(jīng)開了花,淡白的杏花似乎與雪花相融,不分你我。他想起,陳言以往在府中呆的悶了便會跑到那杏樹上偷偷喝酒,有時喝的盡興了,便會忘乎所以從那樹上掉下來,他便撲過去穩(wěn)穩(wěn)的接住他,抱得滿懷的酒香混著杏花香。
他總會摟著他的脖子,撒嬌般的輕聲喊著:“太傅……”
他問他,既然喜歡那杏樹,為何要把他種在府外?他總會一邊逗著貓兒或是蛐蛐,漫不經(jīng)心的挑眉答道:“我被這里鎖著便夠了,何必苦了它。”
其實他知道的,陳言從來就不希望做什么太子,他更喜歡的,則是隨心所欲的生活。但當(dāng)陳言那次將這話說出來,他還是心里不由一痛。
他問他,又為何偏偏喜歡這杏樹?他臉上的笑更加的濃厚,“那自然是因為,這杏樹啊,開的花好看,淡白的花瓣不染一絲污穢,香氣淡淡卻又入人心脾。花落了,結(jié)的果子更是好吃,沒道理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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