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突然問：“你呢黎淮，你為什么來sg？”
關衡握著鼠標的手減緩了速度。
黎淮沉默不語，然而大家都習慣了，就沒期待他能說什么。
四人前往倉庫方向，直搗敵營，迅速滅團。結束后都各自拾取裝備，補充狀態。
黎淮的聲音卻突然悠悠地順著耳麥傳過來，“以前有個人，跟我說進sg是他的夢想。”
關衡微愣。
叉燒：“所以你就來了？！”
周星激動地繼續追問：“那然后呢？那個人現在去哪了！還在打職業嗎？！”
黎淮不說話了。
“城區那兩隊還打嗎？”關衡打破了沉默。
“打。”黎淮說，“開車過去，別讓他們出城。”
“好。”
“沒問題！”
“收到！前面路邊有車！”
幾把游戲下來，黎淮雖然沒有關衡指揮那么精準默契，但是配合打得也十分舒服。
周星高興道：“今天不直播也值了！上了不少分！”
打完游戲一點半，關衡回到房間洗完澡躺床上抱著平板，點開了白錦玉直播間，顯示已經三天沒開播了，于是又找了幾個剪輯視頻看。
視頻里的白錦玉只漏出半個側臉和操作鍵盤鼠標的雙手，游戲界面不斷跳出他的擊殺人數，彈幕刷的飛起。
不過讓關衡更訝異的是，聽起來很干凈清亮的嗓音，卻句句語出驚人。
面對著滿屏吐槽罵.娘的彈幕，幾乎全靠一張嘴，從頭懟到尾，沒有面紅耳赤的爭執，卻用著最客氣的辭藻操著最毒辣的問候。
關衡當年也不是好脾氣的人，恪守著職業操守才磨煉出了這般風雨欲來屹立不倒的佛系人設。
看慣了圈內被規則束縛每日吃齋念佛給自己靜心洗腦的同僚們，乍一看這樣的，還真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這么看來，這位黑粉頭子對自己，算得上是嘴下留情了。
凌晨兩點半，關衡終于放下平板，呆呆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周圍一靜下來，腦子就容易放空，腦子一放空，那些有的沒的、被時間褪去了顏色不知出處的信息就會無緣無故浮上來。
“我喜歡突擊位，因為沖在前面很熱血，所以以后也想成為一名職業突擊手。”
“如果讓我選隊友，我會選一名狙擊手，因為狙擊位也很酷。”
“最喜歡的戰隊當然是sg，我的夢想就是進sg。”
關衡心里莫名有些堵，反手關掉了床頭燈，晚上斷斷續續做了好幾場夢，一整夜都沒睡安穩。
第二日在黎淮的敲門聲中猛然驚醒，放在平日他給黎淮回完消息，還會再磨兩分鐘，今天卻長腿一邁下了床，三兩步移到門邊拉開了門。
黎淮從手機里抬起頭來，明顯有點吃驚。
關衡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下床動作過大還有點喘：“進來等會兒吧。”
黎淮瞇眼審視了他一圈，見他額間還有濕發，臉色也不好看，皺眉：“做噩夢了？”
睡了一夜有些口干，關衡邊回屋找水杯邊回，“可能吧，忘記了。”
黎淮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邁了進來，前看看后看看最終在關衡電競椅上坐下了。
關衡接了水喝完，又進洗漱間洗漱。
雖然把人喊進來了，但關衡自己也沒明白是為什么，水流聲嘩嘩打在洗漱池壁，坐在外面的人很安靜，自己似乎也沒什么想說的。
就好像僅僅是因為一覺醒來，突然想看他一眼。
關衡洗完出來，從柜子里拿出吹風機吹頭發，嗡嗡聲夾雜著暖風從指間發縫吹過，堵著的胸口終于舒緩了些。
房間就這么大點空間，身邊人的存在感被放大了好多倍，關衡突然就想起了黎淮昨天游戲里說的那句話。終于還是開口了，“那個人，是你什么人？”
黎淮指尖微頓，半晌抬起頭，“哪個人？”
關衡停下吹風機，重復：“有個人跟你說過，他的夢想是進sg，那個人。”
黎淮默默地與他對視，嘴唇抿成一條縫。
關衡心里微頓，突然有點懊悔問出這個問題，他轉過頭想作罷，“算......”
“那個人......”黎淮突然開口。
關衡回頭看他，兩人視線撞在一起，他似乎在黎淮眼里看見了縹緲卻真摯的眸光......
黎淮說：“他是我日復一日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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