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常的腳步，宛如踩在胡氏的心尖上，每一步都疼得她的心臟不停的緊縮。劇烈的疼痛，從心尖蔓延到了全身，令她蜷縮著身體。
“素錦，你，你想要做什么？”她哆哆嗦嗦，不敢再看歐陽素錦一眼。
歐陽素錦站在胡氏三步遠的距離，眼神沒有一絲起伏的看著，眼前這個半頭白發，容貌蒼老如六七十歲婦人的女人。明明胡氏還不到四十，卻老成了這個樣子。
“我要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
胡氏聞言，多日來積聚在心里的各種情緒，似是找到了發泄口。
她急急的說道：“素錦，你幫幫和親王妃好不好？到底，她是你姐……你妹妹，你們姐妹間哪能有隔夜仇。”
“我跟你說，只有和親王妃好了，你才能真正好起來。你是不知，陛下有多不待見曜親王……”
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大桶，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在為歐陽柔兒考慮，從未考慮過歐陽素錦這個親生女兒。
即使是現在，在胡氏的心里，她仍然將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歐陽柔兒，當成她的親女兒，也一心認為，只有歐陽柔兒能帶給她無盡的尊榮和未來。
在胡氏的心里，她仍舊萬分唾棄歐陽素錦。在胡氏看來，歐陽素錦是一個不知廉恥，名聲盡毀的臟東西。若是被人知道，歐陽素錦是她的親女兒，她會受到連累的。
歐陽素錦抱臂，用極其諷刺的眼神冷睨著叨叨叨的胡氏：“你可知，你的寶貝好女兒，要殺了你，保住換女的秘密？”
看到胡氏的神情一滯，雙眼慢慢的瞪大，她又道，“若你能為歐陽柔兒付出你的命，在她的面前自殺，我便幫歐陽柔兒一把，如何？”
胡氏想也不想，便用力的搖著頭：“不不不，這不好。素錦，你這么有本事，幫和親王妃一把又能怎么了。”
聽著胡氏埋怨的一番話，歐陽素錦只覺得可笑：“我憑什么要幫，一個曾經害我差點兒丟了性命的人？胡氏，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以為，我救你，是因為你是我的親生母親嗎？”
胡氏怔怔的望向歐陽素錦，卻在接觸到她那一雙毫無感情的眼時，心神一震。為什么素錦要用這樣的一雙看她？她沒有做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歐陽家，胡家和孩子們的未來。
“胡氏，我救你，是要你親眼看到，你最喜愛的女兒，是如何對你的。我要你嘗嘗，當年我曾經所遭受的那些欺辱和痛苦。”
“不不不！素錦，你是我的女兒啊，你不能這樣對我。”
“現在，你認為我是你的女兒了？胡氏，你真的太可笑了。”
“可笑？”這個詞像是一根導火線，點炸了胡氏，她暴怒的跳了起來：“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作為胡家嫡女，歐陽家主母的我，必須事事要為兩個家族著想。換女的事，又不是我愿意發生的，誰讓你不知檢點，人人提起你都是唾棄，我怎么可能會認回你。”
不是她的錯，是老爺和婉姨娘他們的錯，她是最無辜的那個人。
歐陽素錦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語含嘲諷：“錯了。”
“什么錯了？”胡氏聽得發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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